裴嬌嬌硬著頭皮上了車。
車門一關,她不得不減少呼吸頻率才能勉強適應車內的低氣壓。
經驗告訴她,身邊的男人很生氣。
裴嬌嬌本能的靠近車門的方向,儘可能的遠離墨寒之。
畢竟這世界上比墨寒之更可怕的存在,就是發怒的墨寒之。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真得逃得掉,但這一點點距離也能多給她一絲可笑的安慰。
車子駛離學校,裴嬌嬌做了好一會的心理建設,才鼓起勇氣,稍稍轉頭。
男人靠在身後的真皮座椅上,乍一看上去像是在小憩,可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並非如此。
那雙極具威懾力的眼眸此時輕闔著,削薄的唇也繃成了一條直線。
雖然沒了眼神加持,但側臉那冷硬的線條已經將那攝人的氣場無聲地四散。
在封閉的空間內肆意蔓延。
她見過墨寒之真正睡著的模樣,不會如此可怕。
裴嬌嬌在心裡嘆了口氣,心虛的後背發涼。
看來他是已經知道今天在學校裡發生的那些事了。
可為什麼不來質問她呢?
難道在等她坦白?
這套路有點不對啊,要是從前,別說等她坦白了,衝進教室給她抓出來當場質問都是極有可能的。
那這次是怎麼了?
要不……她先裝裝糊塗?
反正退一萬步講,她也沒做任何對不起墨寒之的事。
先等墨寒之的反應再說。
裴嬌嬌收回視線,繼續降低存在感。
直到車子再次停下,墨寒之都沒和她說一句話。
可她轉頭一看,卻有點懵,窗外是一個造型很別緻的獨棟別墅,門前還立了一個字型花到很難辨認的牌子。
——amy的造型室。
墨寒之帶她來這幹什麼?
這是擔心她死的太難看,提前給她做一個遺容造型嗎?
裴嬌嬌強壓下吐槽的心,試探著開了口。
“老公,你帶我到這來幹什麼?”
男人緩緩睜開眼,意味深長地注視了裴嬌嬌幾秒,又回到閉目養神的狀態,低低的下了道命令。
“下車。”
行……行吧……
裴嬌嬌剛一下車,就被造型室的人圍住,接著在一口一個墨太太的稱呼中,被簇擁進了別墅。
然後又熬過了近乎三小時的彩虹屁,才穿著一條什麼什麼大師的收官之作,純手工高訂,全球僅此一條的黑色星空小洋裙走出了別墅。
不是她對大師不尊敬,而是那個大師的名字實在太長,amy只說了一遍,她沒記住。
不過雖然她從前對這些高訂的研究並不多,但也能感覺到這條小洋裙的設計者對它的用心。
不過分耀眼奪目,卻時刻散發著一種低調奢華的美。
嗯……黑色,越來越有葬禮的味道了。
嗚嗚嗚……看來墨寒之這次真沒打算輕易放過她啊。
裴嬌嬌喪著張臉往外走,一抬頭,發現墨寒之正倚在車門旁吸著煙。
再回想到他剛剛看著自己的那個眼神,一個大膽的猜測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這次生的氣,會不會和她在學校的事沒關係啊?
不然一個人生悶氣可真不是他的性格。
要不……她去問問?
抱著就算要死也要死個明白的決心,裴嬌嬌步伐堅定地走到墨寒之的面前。
“墨寒之,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今天晚上你到底有什麼安排?”
墨寒之散了散身上的煙味兒,輕啟薄唇。
“回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