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祭在田埂上坐了三個多小時,夏夜裡的涼風將身上的熱氣帶走,小腿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有些發癢。
陸尋機和季時把所有的水稻插完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了,季時滿臉疲憊,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謝祭走了過來。
他先是低頭檢查了一下謝祭的傷口,確認沒有再流血的時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猛地把謝祭摟進懷裡。
“辛苦了。”他蹭了蹭謝祭的脖頸,小聲道:“謝謝。”
他生在季家,向來我行我素慣了,藉著父母的權勢和金錢,他有能力也有魄力,所以不管不顧闖了多大的禍,他都能完美解決。
可在這裡,他才猛然間發現他的能力和智慧都是空中樓閣,往往建立在季家原本的權勢和影響力之上,以前他做什麼都很容易成功,是因為有家族一直在前面為他開路。
是他不顧一切的任性妄為,才導致了現在這個結果。
謝祭拍了拍他的脊背,什麼責怪他的話都沒說:“回家了,給你留了飯,二十積分呢,改天記得還我。”
【系統提示:季時對您的好感度上升10,目前好感度100。】
季時正感動的一塌糊塗,身後卻突然一涼,他抬起頭來一看,陸尋機把沾滿泥水的手套扔在他身上,神色清冷:“放開。”
季時:“……”
他現在對陸尋機的感情有點複雜,怎麼說陸尋機也算是幫了他,要是沒有陸尋機,他估計沒有這麼輕鬆。
但還是有點看他不順眼。
季時撇了撇嘴,不太情願的放開了謝祭。
月色下,三個人從田埂上緩慢的走回去,腳步都異常緩慢。
以往這個時候大家應該都已經睡下了,島上的各個隱藏攝像頭也應該關閉,但今天由於有些特殊,所以並沒有過早的結束直播。
謝祭三人回到別院的時候,別院裡仍舊燈火通明。
牧堯坐在院子裡的搖椅上看手機,抬頭見謝祭走了進來,瞬間眯起眼睛笑的風姿搖曳:“小蛋糕回來了。”
謝祭走到水龍頭前洗手:“大家還沒休息嗎?”
牧堯餘光掃到出現在門口的季時和陸尋機二人,剛剛坐起來的身子瞬間便躺了回去,陰陽怪氣道:“倒是想休息來著,這不是因為某人的緣故,導致直播延長麼?這到處都是攝像頭,誰睡得著呢?”
季時腳步一頓,他哪裡聽不出來牧堯是在點他,可今天這事兒確實是他的責任,他一時理虧,也沒去辯駁,只是抿著唇進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謝祭坐在牧堯原本坐的搖椅上,陸尋機半跪在他身前,握著他細白的腳踝,正在給謝祭上藥。
“咋回事啊。”謝祭的腳趾踩在陸尋機的大腿上,腳趾不老實的動來動去:“你們在田地裡站的時間比我久多了吧,你們倆身上怎麼沒有?”
陸尋機上藥的手頓了頓,繼而手掌往下一滑,摁住了謝祭的腳背,沉聲道:“老實點兒。”
“哦。”謝祭很聽話的停了下來,半晌又撐著腦袋看陸尋機:“哥,你的小陸尋機好像沒我老實。”
陸尋機:“……”
牧堯走過來蹲在一邊,笑裡藏刀的去捉謝祭的腳:“他老變態,小蛋糕別踩他了,踩我。”
陸尋機不著痕跡的攏住謝祭的腳,轉頭開口道:“你沒有別的事要忙嗎?”
牧堯哼了一聲,起身便看見了季時。
“喲,這不是我們純手工傳承人季時季少爺嗎。”牧堯開口道:“季少爺的田會比別人的田貴一點嗎?”
季時嘖了一聲:“牧堯,沒完沒了了是吧?”
“好大的少爺架子。”牧堯在陸尋機那裡吃了癟,發現低頭是情敵抬頭又是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