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兩個月前,蘇錦兒的爹在內閣聽到訊息,明年開春,當今聖上要選秀充盈後宮。
她爹有熟人,知道這次選秀的年輕姑娘當中可能會有自己。
爹爹就她這麼一個女兒,怎麼捨得送進深宮裡,更何況當今天皇上比自己爹還要大上兩歲。
所以爹孃商議,趁著選秀還沒有開始就把她送走,送到蘇家老宅子來,聲稱養病,待選秀過了再接回京城。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直接簡裝出行。
只有帶她長大的蘇奶孃陪著她,頂著天寒地凍,歷經千辛萬苦才到了這個村子。
蘇錦兒攏緊厚重的斗篷,微微抬頭,露出一張凍紅的小臉,看著眼前破舊的宅子。
終於到了,這就是蘇家的老宅。
“姑娘,到了,”蘇奶孃喘著粗氣,放下身上兩個大大的包袱,包袱裡都是她們的細軟。
村口有幾個村民遠遠地看著她們,時不時的耳語兩句。
她知道,她們肯定是在議論自己。
“姑娘,別管她們,再堅持一下,”蘇奶孃抖著有些發紫的嘴唇,踩著地上厚厚的雪,
幸好是在下雪,如果是化雪的天氣,那更是走不得了,鞋子都會溼掉。
蘇錦兒伸出小手,與奶孃一起把院門開啟。
大門進入,抬眼看去,直面一個院子,朝南一個正屋,左右兩個廂房,正房的側邊還有一個耳房。
殘破的院牆上,不知名的藤條肆意蔓延,吞噬著歲月的痕跡,屋頂的瓦片殘缺不全,白雪覆蓋,硬是組合出別一番風景。
蘇錦兒抬腳進院子,依稀還能聽到:
“她們是誰?”
“她們從哪裡來?”
“那姑娘好漂亮啊,像仙女似的,”
“是啊,難道是逃荒來的?”
“怎麼可能是逃荒?逃荒的人能穿的那麼好看嗎?”
大家沉默了下來。
穿的好看是有錢人的標誌。
祁肅站在人群后,看著關上的院門,聽著身邊的議論聲,眼眸中露出疑惑。
“姑娘,你先坐會,老奴進屋整理一下,”蘇奶孃說,她在正屋內看了一圈,才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一個堆滿灰的凳子。
蘇奶孃拿出手帕平鋪在上面,扶著上蘇錦兒坐下。
“奶孃,我怕,你別離開我。”蘇錦兒凍紅的小臉上流了兩行清淚,眼眸中充滿了不安。
奶孃安慰蘇錦兒,然後進內屋看看,正屋裡一切傢俱應有,就是鋪了一層厚厚的灰。
看看這些傢俱,還都算完整,可見當年是花大錢買的好木材。
蘇奶孃出來,到蘇錦兒跟前低下身,“姑娘,我去打水來打掃一下里面,今晚將就休息一下,明天老奴去村裡請人來,把裡外再打掃一下。”
蘇錦兒輕微的點頭,她還沉浸在離開家的悲傷情緒裡。
一雙嫩白的小手凍的通紅。
蘇奶孃在心裡嘆氣。
晚上,蘇錦兒躺在床上,根本睡不著,滿屋子都是灰土,空氣中都能聞到一股子腐臭的味道。
轉頭看看奶孃。蘇奶孃已經靠在床頭框上睡著了,
奶孃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跟著受這樣的苦。
她的眼淚不自覺得流下。
直到天微明,她才睡著,一雙小眼通紅,兩側還有未乾的淚痕。
“姑娘,姑娘,快起來,”急切的叫聲把蘇錦兒驚醒。
蘇錦兒睜開雙眼,迷離的眸色帶著一股勾人的神情。
睡了一會兒,本是慘白的小臉也略染紅暈,桃紅的小唇輕啟:
“奶孃,怎麼了?”
蘇奶孃手中拿著一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