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們連死亡都會悄無聲息。”
海風吹拂著二人的黑髮,漆黑的髮絲糾葛在一起,蘇文笙隱含悲哀地望著蘇明安,蘇明安回以堅定的眼神。
蘇文笙拿出一個鏡子。鏡子之中是世界各地的情況。
“你親眼看看——人們遭受了什麼。”蘇文笙指著鏡子。
蘇明安抬眼望去,鏡子之中,火光燃燒於城市的各個角落,聖盟軍的鐵蹄踏響大地,人們的血肉殘肢散落。
福港圖獨立王國,人們舉著火把衝入王庭,他們叫囂著“聽從舊神”的話語,將僕人們全都殺死,把女皇拽了出來,割下她的頭顱去找人類自救聯盟投誠。
女皇性情軟弱,一直服從於神靈,哪怕遭受別國入侵,她也只會不斷地割地賠款。人們終於意識到她保護不了國民,在這個關頭掀起暴亂,殺盡了她與她的子嗣。
年幼的王子哭泣著,被暴民們的鐮刀鋤頭刺穿,他幼小的臉上殘留著天真,尚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因為這種理由不顧性命地發起暴亂。
——既然麵包吃不飽,那吃蛋糕不就好了?
——既然窮得活不下去,那信奉神靈不就好了?
神靈是多麼愛他們啊,為每個人都安排好了死亡結局,如果整天捱餓,那就按照神靈的安排被餓死,大家來世一定能得到幸福的。
小王子不理解,因為他從小被灌輸的就是這種思想,所以直到他被憤怒的鐮刀刺穿的那一刻,他依然不理解。
不理解,暴民,愚昧,粗魯,異教徒。
——你們為什麼要掀起戰火?
——你們為什麼不能聽從命運的安排,乖乖去死?
——你們為什麼……
為什麼不能做——
“……”
——雨中的綿羊?
“女皇死了!女皇死了——!”
“大家衝進去!把要焚燬的書籍都搶救出來!”
“——快,快!”
蘇文笙垂著眼瞼,望著鏡中的這一幕,人們的表情恍若烈火,竟比天際的朝顏更要鮮烈幾分。
“……我見過那位女皇。”蘇文笙說:“她並不想當女皇,但王室只有她一個繼承人,她厭惡戰爭、暴力與衝突,性情很柔軟。當我有天和她下棋時,她曾哭著對我說,希望大家都能得到和平。她平時會救助貧民窟的孩子,也修建了上千所孤兒院。”
“最後,她死去,人們撕爛了她的所有功績,她無辜的孩子死於她最痛恨的暴力。”
蘇明安說:“厭惡暴力不應當成為理想,而應當成為手段。”
二人的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蘇文笙揮了揮手,鏡子出現了新的畫面。
聖盟軍總部,青鳥俯瞰臺下的人們:
“——我們必須對你們進行洗腦,清除你們有關歷史的記憶。”
“神子大人,不可以啊。我聽說記憶清洗的技術還不夠完善,有超過七成的人都變成了傻子,我們的腦子裡還有許多重要的資料!”一個研究員跪倒在地。
青鳥撥了撥耳邊的玻璃墜,聽著它們碰撞的清脆聲響。他神情悲憫地嘆了口氣:“誰讓你們喝下了人類自救聯盟發放的特效藥,回想起了過去的記憶。既然如此,就由我們聖盟軍再度幫你們抹去這些不該有的記憶。”
他撫摸著耳後的血色紋印,嘆息道:“放心吧,不會要你們的命的,我的心很好,見不得殺生。”
“不該有的記憶——我和女兒的回憶,我和母親小時候走過的麥田、她給我織的毛線衣的樣子——那些都是‘不該有的記憶’嗎?”有人大喊。
“我前幾年看過的童話書,寫下的感想,那些都……不能留存下去嗎?”
“我們到底……為什麼走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