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
紅袍的少女,她高歌著,伏在觸鬚之中高歌著。
有一個夢境,其實她是記得的。
她夢見了一片森林,就像一片深綠的海洋。碧綠的線條順著她的視野延伸著,蔓延著,在最遠方的天際圓滑地融合。
深埋在泥土裡的咒火之花,生根於骯髒的泥土,在惡臭的黑泥中掙扎。
有飛鳥路過它,祝福它,說,你一定會等到花開。
但是飛鳥有它無邊廣闊的世界與天地,它不可能在汙泥裡等到花開。
它刺向了花朵。
於是一切都事與願違。
花朵死在了泥土中,再也沒有醒來。
……他們都是獻給這荒蕪世界的祭品,
不是嗎?
……
觸鬚以一種極為迅捷的態勢向外蔓延。
它越過高山,越過溪流,越過森林,越過沙漠……將要籠罩整片穹地。
人們四散奔逃,整個世界都在顫抖哀鳴,宛如世界末日。
他們並不知道,被這觸鬚覆蓋到,迎接的會是永恆的安樂,他們畏懼汙染、詛咒與死亡,在被拖入觸鬚前,他們依然在滿心仇恨地詛咒邪神。
——而高高的觸鬚之上,立著注視一切的少女。
“你看。”
她鬆開了遮擋在青年眼前的手,幫他拭去流淌在他眼角下的,溫熱的血。
“我們的世界,很悲哀吧。”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