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銳的慘叫聲響起。
蘇明安收回手。
水島川晴被腐蝕出一個小洞的臉頰,此時緩緩淌出烏黑的鮮血,她似乎很想遮住她的臉,但一條細蛇一般的血流依舊從她恐怖的圓形傷口裡緩緩流下。
“就算你這樣對我,吊墜也會在第二天爆——”她嘶吼著。
蘇明安的手指再度按了上去。
水島川晴的慘叫再度響起。
蘇明安的手指,在她驚恐的目光中,緩緩移動到了她的眼睛前。
“……我有的時候真的會想。”蘇明安說:“人可以恨一個人到什麼程度。”
“……你,你等等,別,別……”水島川晴盯著離她眼睛不到三厘米的漆黑指尖,全身都開始顫抖。
鮮血大面積從她空蕩蕩的軀體流出,即使她的生命力很頑強,現在也開始虛弱下來。
他將手指緩緩按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
蘇明安看著面前漂亮女孩的眼睛緩緩下陷,看著那眼眶裡面流下色澤暗沉的血。
“——蘇明安!你——你真是不要名聲了嗎——你當著全世界的面這麼對我——”
蘇明安閉上雙眼。
“……不。”他輕聲細語地說:“相反,他們只會覺得高興——因為他們自然而然,已經代入了我的視角。”
在面對水島川晴恐懼和憤恨的目光時,他笑得很坦然。
“絕大多數的他們……那些在我直播間裡待著的觀眾們,他們已經習慣了,從我的眼睛裡看世界。”
“他們已經習慣於,站在我的立場上思考一切。”
“他們不會懷疑我的任何話語,不會懷疑我的任何意圖。”
“——因為他們一路看過來,我做的事情,永遠是對的,我走的線路,永遠是成功的。”
“所以。”他笑了笑:“……他們會漸漸放棄思考,跟隨著【直播間】這個大群體,成為其中自然而然的一份子。”
“因為只要看著,什麼都可能獲得,什麼都可能發生。”
“那麼思考,便成為了無意義的事情。”
“【極端的聲音善於牽制整體的走向,使開放的世界被分割成一塊塊獨立的空間,使所有人各歸其派。】”
“而現在。”他輕聲說:“我成為了他們之中最【極端的聲音】——我成為了這個數億人環境下,唯一能自由行動,自由發聲的個體——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水島川晴。”
水島川晴的眼神,漸漸透出恐懼。
“——即使他們不願承認,善於用戲謔的網路用語發洩他們的不滿和差異。”蘇明安說:
“但在大方向上,這幾億人與我永遠統一。”
“聚光燈下,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著我的方向,我的一切話語,都會被傳達明確——而大眾的意志、理念,也會隨著從眾心理和依附心理而被自然帶動。”
“他們漸漸習慣於眼神永遠跟隨著我。無論我說什麼,他們只能傾聽。無論我行動如何,他們只能觀看。”
“而有的時候……僅僅是一個意義最模糊的詞語,都能擁有最強大的影響力。”
“我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思想上的【燈塔】——而他們永遠與我息息相關。”
“幾億人的目光啊……在以前的世界裡,都沒有規模這麼龐大的平臺。”
“而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想傳達些什麼,都是種極其容易的事——包括對你們這些什麼古武世家不利,或是號召大家抵制你們,或是釋出什麼世界性的全民命令……”
他說著,頓了頓。
在再開口時,那笑容更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