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動和難受,拖著疲憊的步子,撐著有些碎紋的黑刀,一步一步,朝著自己的房間緩步走去。
眼前的黑夜一片寂靜。
她眼中的紅光黯淡下來。
……
“她說她是無辜,可最無辜的人最終成為了一切惡的根源,從她決定要報復這個病態的城市開始……”
“……在那座浮城,他和我說,他也要製造一個諾麗雅,在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再也無力拯救這麼一個破碎在歷史輪迴中的城市了。”
“……沈雪說,這是屬於她的永恆,但那愛在我看來卻無比自私,她用那短淺的見識衡量他人的價值,卻忘了自己本身就沒有再繼續走下去的資格……”
“……少數人的利益總是在一種義正言辭中被犧牲,並被大多數人看作值得,你所看到的那些和平,是在犧牲之下被裝點完善的假象。真正的公平,就是從來沒有什麼公平可言……”
茉莉坐在地面上,蘇明安在對她說著話。
她的眼神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手順著懷中黑貓的毛,聽入了迷。
她像是被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他一開始,似乎只是在說自己上學時候的故事,比如偶然看到的校園欺凌,學生幹部的權利分配……
然後,他開始說起了關於他冒險的故事,充滿怪物的城市,有著奇怪大叔的白色世界,稀奇古怪的學生們……她感覺自己的認知從沒有像這樣豐富過,這些事情,可比她單調枯燥的城鎮生活,比鎮長爸爸給她臨睡前講的童話故事,要有趣得多了。
她感覺旁邊的人像大海,而她就是在其上遨遊的一頁帆,他能說出太多她從來沒有想象過的事物,像是一個驚喜盒一樣不斷提供給她新奇的故事與思想。
他總能輕而易舉地引導著她的思考,並能舉出各種她從未聽過的例子,並一直說到了現在。
……如果這個人能做小鎮上的老師,應該要比隔壁阿晴的那個,只會講題的地中海老師要強太多吧。
她眼中閃著小星星地想著。
蘇明安繼續說著:
“後來……我從沈雪的眼睛裡便看出了,她所謂的永恆,只是一腔情願的永恆,因為無法接受事實,她將荒謬氾濫開來,便化成了她所謂的真實。她以為這很有意義……”
“……她並不愛你。”茉莉說著。
因為從小一直被鎮長在房子裡養到大,她沒怎麼出門,更別說和同齡的男孩子交流了。因為一直隔著窗戶看著外邊,她很難理解人們所說的故事,裡面所謂的“情感”。
友情是什麼,愛情是什麼,她不理解,也無從感受……直到這個人的開始講述,他為自己封閉的世界,突然開啟了一扇照進光來的窗。
茉莉抿著嘴唇,心情愉悅。
“是的。”蘇明安低聲說著:“她愛的,從來只有她自己記憶裡的那個影像,她愛的是那個從求而不得中走出來的自己。”
“明明成為一起冒險還有機會的,她為什麼要採用這種方式……”茉莉有些不明白地睜著眼睛。
蘇明安思考了片刻:“我欣賞這樣的人,並永遠熱愛他們的奮進。但他們至少要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知。沈雪她……可能過於看低,也過於看高了自己,她不懂如果要維持一段相對平等的愛情,絕不只是向他人妥協就能做到的。”
茉莉看向他。
她像是看人生導師一樣看著蘇明安,神情夾雜著敬佩:
“你說得對……”她低下頭,金銀首飾發出叮鈴哐啷的脆響:“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原本那些準備看蘇明安低三下四當舔狗來攻略女孩的彈幕,已經漸漸看傻了:
【同化成功。】
【人類燈塔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