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疹子出了多少天了？”
沈綿如實答：“已有三天。”
“在出疹子之前，姑娘可有其他反應？”
沈綿想了想，道：“有點呼吸困難，頭暈，噁心。”
李太醫問完後，朝蕭長祁和太后稟報道：“這位姑娘，是中了曼陀羅毒，此毒兇險，嚴重者可危及性命，還好這位姑娘所食不多，微臣給她配些藥，最多半月，毒性就可排除。”
曼陀羅毒？
蕭長祁眉心微蹙，看向沈綿。
沈綿眸光黯然的垂落下去，顏色微淡的唇瓣緊緊抿著，明顯就是藏了心事。
太后問道：“你可知道，自己為何會中這種毒？”
沈綿聲音微弱，“回太后娘娘，是臣女不小心誤食的。”
太后見她這樣說，雖不知道真相到底為何，但也只能如此。
她讓李太醫給她開了藥方，剛想吩咐宮人去隨李太醫抓藥，就聽蕭長祁道：“母后，她住在這裡並不合適，就先安排朝華殿給她，待她治好病，再來您這裡。”
蕭長祁說的也不無道理。
太后是真的喜歡沈綿的，見蕭長寧也喜歡，便同意了蕭長祁的安排。
沈綿被安排去朝華殿，蕭長寧也想送她去。
可他剛一動，蕭長祁就朝他睨了過來。
“你留在這裡陪母后。”
蕭長寧這才想起來不合適，他這樣去可能會毀了沈綿的名聲，待他先跟太后商量，最後再尋個合適的時機跟蕭長祁求旨，這樣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見沈綿了。
沈綿跟著蕭長祁離開了太后的鳳寧宮。
本以為蕭長祁會讓人送她去，沒想到，蕭長祁竟直接帶著她一同去了朝華殿。
剛踏進殿裡，身後的宮人立即退了下去。
隨著沉重的殿門關上，沈綿的心也好像跳了一下，驚恐地看向蕭長祁。
他終於忍不住要來質問她了嗎？
沈綿其實也不太拿捏得到蕭長祁究竟是生氣居多，還是憐惜居多。
眼下，她只能示弱去哄哄他。
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冷不妨就聽見蕭長祁問：“誰給你下的毒？”
沈綿還以為她需要多哄哄他，才能讓他問出這句話。
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她眼裡瞬間凝起水霧，眼眸輕顫著，與他對視一眼，便似難受的垂下視線，嘴唇動了動，沒出聲。
蕭長祁眼神深暗：“說話！”
“是臣女自己。”
眼淚隨著她的話一同流下來，她仰起小臉望著他，眼裡是難藏的愛意與悲傷。
蕭長祁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他以為是沈家，是沈月、沈夫人要害她。
她的眼神不像是欺騙。
知道是她自己給自己下毒，蕭長祁心裡的怒火又再次翻湧了上來。
她想幹什麼？
“為何？”
沈綿又垂下眸去，似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眼裡的痛苦。
蕭長祁不想讓她逃避，抬手捏住她的下頜，逼迫她看向他。
“說。”
沈綿眼睫輕顫，悲傷又滿懷愛戀的望著他，一字一句，猶如泣血：“皇上，臣女不是宮女，臣女欺騙了皇上，自知有罪，本想去寺廟剃髮為尼的，可又害怕家中孃親無人伺候，所以才回了沈府。”
她的眼淚又大顆大顆的滾了下來，說到後面，已經哽咽得幾近失聲。
“可是……可是臣女實在是對不起皇上，才想……想以死謝罪，只是……沒想到臣女服用的毒藥不夠，才得以苟活到現在。
臣女現在就自裁，還請皇上不要怪罪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