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白止樺看見兩人琴桌的中央,擺著一本古老的破書。他猜測這是一本古琴譜,因為攤開的那頁他從頭到尾只認識四個字:孤館遇神,然後就是各種古怪的類似文字的符號,是他完全認不出來的東西。
嵇淑夜看見白止樺的眼神落在那本書上,他連忙把書合上,放進了自己的琴囊裡。此時,陳婉君對嵇淑夜說到:“淑夜,你以前好像說過你睡覺不好,你可以讓白醫生看看,他很內行的。”
嵇淑夜聞言,似乎並不想接話,他抱起桌子上的琴,緩緩將琴放入琴囊,說到:“我早好透了。走了哈,你們慢慢聊。”
“誒,淑夜,等下,你不是說要把琴譜借給我看的麼?”
“你這不是有客人麼!”
“白醫生沒關係啦!就是他在跟我研究《遷星錄》。”
“不要啦~下次再說!”
嵇淑夜說完,就揹著琴走了。
但是嵇淑夜一隻腳尚懸於茶寮門檻之上,“白止樺”三個字,卻如萬鈞巨石劈頭而來,猛然砸落在他的心間,敲碎了他與夏侯茶初遇的瞬間。
白止樺!
夏侯茶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頃刻間爆發出來,震響嵇淑夜的世界地動山搖:“白止樺!我恨你!我永遠恨你!”
一瞬間,嵇淑夜彷彿被雷劈中了。他感受著自己起伏的心跳和掌心逐漸燃起的溫度。這個人!原來就是夏侯茶心裡一直難忘的人麼?!他忍不住再一次回頭。此時的白止樺,在嵇淑夜的眼裡,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副模樣。如果說,剛才他給人以一種親切、和藹的好醫生形象,那麼此刻他就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自私自利玩弄她人情感的渣男。
嵇淑夜此時當然是誤會了。他不會知道夏侯茶跟白止樺之間的過往,在他的想當然裡頭,要讓一個功夫了得、性格豪爽的女強人去恨這樣一個普通男人,那隻能是因為男女之情。他又再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年齡合適,職業合適,身材樣貌也一樣統統都合適!比他合適!
稍後,他冷靜了下來。不是應該首先確認當日夏侯茶口中的“baizhihua”是不是眼前這個白止樺嗎?於是他放下琴,對陳婉君說:“剛你說白醫生看失眠很好,我能不能先留個聯絡方式?”
陳婉君笑著看了一下白止樺,白止樺對嵇淑夜態度180度大轉彎雖是心生疑慮,但他此刻想接近嵇淑夜的慾望並不亞於嵇淑夜之於他。兩人看似愉快,交換了彼此的聯絡方式。
就在這個時候,書院來了一位陳婉君特別不想見的客人,來人正是幾個月之前,推薦她申報體驗館專案的老王。陳婉君不得不起身,作別白止樺和嵇淑夜,然後將王駱冰引向自己的書房。
“老王你稀客呀!”陳婉君一邊說,一邊推開了書房的門。王駱冰帶著尷尬的笑容,搖了搖頭,走到圓桌邊坐下,隨後對陳婉君說到:“我是沒臉來見你。”
陳婉君關上書房的門,突然沉下臉色,肅然問到:“你把專案書遞給過多少人?”
“我又不是第一天坐這個位置。我能不知道規矩!”
“我是有多信任你!我什麼都給了你!”
“過去的事情,算了吧?嗯?我也是身不由己。”
“那你今天干嘛來了?不會又是身不由己吧?”
“我來主動請罪的嘛!”
陳婉君冷笑一聲,從一旁的餐邊櫃裡拿出一隻小茶杯,淋上熱水,燙了起來。王駱冰繼續說到:
“我在你這裡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大家都是直來直往的人。事情是這樣的,北斗找不到做事的人,現在專案等於是做不下去了。領導讓我找你,看看能不能接手。畢竟那塊場地當初上報到市裡,就是這個方案。現在上報的方案做不下去,我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