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人間誰最無情,唯有歲月流逝正應此言”
“當年巍山之腳,青石之旁的孩童早已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兒”
“吾一生無妻無子, 與開山雖為師徒,但情似父子,奈何自從吾收小慶為徒後,開山日漸消沉,最終獨自離開大魏消失的無影無蹤,此事實非吾之所願”
“都說人活到了一定年紀便可隱約預見自己的生死,會恐慌?還是憂慮?真到了吾的身上反而有些淡然接受”
“昨晚收到了開山徒兒邀見的信函,其應邀之地深處山腹,四面深山密林荒無人煙,也是一處伏殺的絕佳之地;吾為大魏效忠幾十載,攻略城池,救民於水火,如今也該為自己活一回了”
“令,若開山迴歸披甲門,則披甲門門主一職由開山擔任;若非如此,便由典慶擔任披甲門門主一職”
“願大魏榮光永存,王上龍體安康,保佑大魏百姓安居樂業,保佑我披甲門徒衝鋒陷陣無往不利,最後,佑吾兒吳開山,萬事順遂!”——大魏魏武卒統領,魏英。
“吧嗒吧嗒”, 滴滴淚水自吳開山乾裂的眼角滑落,他就那樣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低垂著腦袋。
贏子軒看後搖了搖頭輕聲道:“天作孽猶可存 ,自作孽不可活,皆是自作自受罷了”,高空的黑霧屏障大片破碎,夜空中閃爍的星光垂落這片廢墟之地,吳開山看似有力尚存,實則已然油盡燈枯,贏子軒現在殺他易如反掌,之所以沒有這麼做是因為:這樣的白眼狼一劍殺掉未免太過便宜他,讓他陷入無盡的悔恨後自我了斷吧。
像是在印證贏子軒心中所想一般,吳開山攤開雙手看了看佈滿鮮血的雙手,腦海中的一段畫面悄然浮上心頭。
那片深山腹地之中,雨夜裡身著軍甲一席披風的魏英獨自應邀來到這裡不斷叫喊著吳開山的名字,然而迎接他的並非是自己的徒兒,而是羅網的襲殺。
當吳開山親自長劍插入魏英的胸膛時,魏英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責怪,反而露出一抹愧疚的道:“開山啊,是師父忽視了你,希望你能原諒師傅!”
現在吳開山回想起過去,魏英哪有什麼時候虧待過他?只是他一直都被當做未來的統領而被培養,對他更加嚴格而已吶!是他自己被嫉妒充斥了頭腦,是他自己斷送了自己的未來,也是他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師父。
“師父!師父!”
吳開山嘶啞的低吼著磕頭,即便額頭已經頭破血流他也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或許,只有此時片刻的劇痛才能讓他那顆愧疚到千瘡百孔的心有一絲緩解,贏子軒輕輕拍了拍誅仙劍低聲道:“若是他不願,就送他一程吧~”,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這個時候,吳開山緩緩抬起頭紅腫著眼睛問道贏子軒:“告訴我,若是披甲門投降秦國,秦國有可能放過大魏麼?”,言外之意就是,若是魏武卒放開了秦軍東出的大門,有沒有可能保下魏國?
看著他有些期許的模樣,贏子軒冷漠的說道:“若這片土地只有一個聲音,那必定是我大秦子民的聲音”
隨即接道:“況且,你現在有什麼資格代表披甲門?”
吳開山自嘲的笑了笑沒說話,但下一秒就見他右手握著一根尖銳的樹枝,不顧傷痛猛然暴起朝著贏子軒的背後刺去,贏子軒仍舊毫無動作的繼續朝焰靈姬的火焰中走去。
“錚!”
一道銀色的劍光閃過,吳開山只感覺到天旋地轉有些發暈,當他穩穩落地後看到的最後畫面,竟然是自己迅速前進的身子逐漸緩慢下來跪膝倒地。
“也好,這樣就去見師父也好,只希望師父能原諒我這個孽畜!”
吳開山的眼睛最終也沒有合上,他死死盯著魏國的方向,或許心有不甘,或許心存遺憾,但這些都已然隨著他的死亡雲煙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