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珉被姜綏寧扇了一耳光,回過神,後知後覺瞪眼發怒:“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姜綏寧動了動痠疼的手腕,言辭冷漠:“蘇家這些年,都是靠著對我母親敲骨吸髓,才有今天,你一個受益者,我憑什麼不能打你?”
兩人的爭執,被漸近的腳步聲打斷。
姜綏寧看見了一張慈愛老態的面容,老人身上穿著中山褂,一副學者的考究做派。
此時,他正拄著柺杖,步伐緩慢地從幽深的庭院內走出來。
柺杖敲擊地面,發出沉重的聲響。
老人冷冷看向蘇珉,“讓你去接人,你和綏寧在門外吵什麼!”
蘇珉滿心的不服氣,可在蘇存徵面前,一句反駁也不敢有。
他垂首恭敬:“爸,是我的錯。綏寧,若是剛剛有什麼不周到的,請見諒。”
姜綏寧沒理會蘇珉,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蘇存徵,心緒複雜。
這是母親的父親,自己的外公。
是母親口中,會為了她跑遍江南,只為給她買一個心儀的撥浪鼓的慈父,蘇存徵。
姜綏寧甚至能在他的面容上,看見許多和母親的相似之處。
他們無疑是至親之人。
姜綏寧剛剛面對蘇珉的一身銳刺,突然無處發作。
而蘇存徵走向姜綏寧,蒼老柔聲道:“回來了就好,你外婆不在了,但是外公還在,囡囡別怕,外公會保護你的。”
剛剛見面罷了,但姜綏寧卻下意識信任。
她的鼻腔泛酸,垂下眸看自己不知何時,被蘇存徵握在手中的手。
蘇存徵年事已高,手背上佈滿了斑點和皺紋,每一處歲月留下的痕跡,都在訴說著他的不易。
姜綏寧眼睫顫抖,輕聲道:“好。”
她跟著蘇存徵的步伐往裡走去。
蘇珉在門口站了會,也情緒莫測地跟上了。
正廳,蘇家的人都在,或掩面哭泣,或長吁短嘆,說著哀悼的話。
“蘭心這輩子跟著存徵,真是賢惠能幹,還生了月晚這麼優秀的女兒,讓我們全族上下都跟著沾光,是我們族中的功臣啊!”
“唉...這日子眼看著越來越好了,你說這好端端的人,怎麼就這麼去了呢?”
姜綏寧跟著蘇存徵走進來,看見正前方放在棺槨裡的屍體。
方蘭心蓋著錦被,面容安詳地躺在裡面,她的雙手放在胸前,好似睡著了。
姜綏寧原本覺得,蘇存徵和母親相似,可是如今,看著棺槨裡的人,才分明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她的心口一澀,無端地想著,也不知道媽媽在天上,看見了外婆,會不會覺得高興。
她們母女,也是許多年隔著兩岸,沒見一面。
“你外婆還是福薄,沒看見你一面...”蘇存徵頓了頓,看著姜綏寧泛紅的眼眶,柔聲寬慰,“但是她知道你趕過來,已經很高興了。”
姜綏寧艱難地點頭。
“這位...就是月晚的女兒,綏寧吧?”說話的人是蘇瑞祥,蘇存徵的小弟,這些年一直在蘇存徵身邊做事。
蘇存徵拉過姜綏寧的手,面向眾人。
“沒錯,這是月晚的女兒,姜綏寧。今天大家既然都在,我有件事要宣佈...”
蘇珉走進來,聽見蘇存徵說:“我和蘭心商量過了,我們兩個打算把蘇家這處四合院,還有名下的所有存款,都留給綏寧。”
人群的邊緣,蘇珉愣在原地,如遭雷擊。
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走到蘇珉身側,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低聲質問:“你不是說,這個老不死的是想要幫你從姜家要好處嗎!看清楚了嗎!人家是打算把蘇家的一切都留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