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騎著,把速度放慢了下來,等毛驢車過來的時候,和毛驢車一起並行。
“大叔,你不是收破爛去了嗎?怎麼跑這條道兒上來了?”
劉衛東轉頭笑問道。
“周圍轉了一圈兒,沒啥可收的,就先回家了。”
那個大叔向他一笑道。
而車上坐著的那個啞巴姑娘始終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這也讓劉衛東有些不太自在,自己臉上有東西啊還是怎麼著?
他甚至下意識地摸了一把。
“你家住哪兒啊?”
劉衛東繼續問道。
“就在縣裡不遠。對了,小夥子,你這是去幹啥啊?”
“我去縣裡洗個膠捲,再辦點兒別的事兒。”
“啥卷?”
“膠捲,洗了膠捲就能出照片了。”
劉衛東耐心地解釋道。
“啊?你還會照相哪?”
大叔吃驚地問道。
“會一點兒,但不多。”
劉衛東咧嘴一笑。
“大叔,那我先走了啊,再路過我家就去坐坐,喝口水。”
他再次深深地看了兩個人一眼,向那大叔招了招手,騎著車子向前趕去。
身強力壯的大小夥子騎著腳踏車,當然要比小毛驢車快。
臨行前,他還向那個啞巴姑娘咧嘴一笑,搖手示意告別。
啞巴姑娘一低頭,好像臉紅了。
等她再抬頭時,劉衛東已經騎車遠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啞巴姑娘眼神有些怔然。
“小姐,這小夥子,好像挺不錯的,起碼看人品,比那個鄭君強。”
收破爛大叔見劉衛東逐漸遠去,不禁回頭,咧嘴一笑道。
“大概,這就是真品和贗品的區別吧?”
啞巴姑娘這才回過頭來,向著那大叔一笑。
她的聲音如黃鶯出谷,清脆好聽,跟那副黑黢黢的醜女面容半點不搭嘎。
不過,若是劉衛東在這裡,肯定會驚掉下巴。
她不是個啞巴嗎?居然會說話?
“小姐,這話也不太對,真品如果擱在鄭家,也未必長成什麼好鳥。
相反落在這樸實的農家院兒裡,倒是出息了個真性情。”
收破爛大叔卻是搖了搖頭道。
“確實。老鄭家那爛水池子,養不出什麼好魚來,只能養出一群烏龜王八蛋。”
啞巴姑娘皺了皺小鼻子道。
明明那麼醜的一個姑娘,做這個動作卻是那樣可愛俏皮。
“哎喲喲,我的大小姐,你咋能說出這麼糙的話來啊?千萬注意自己的身份!”
收破爛大叔嚇了一跳,趕緊道。
“什麼身份地位的,都是自己強行賦予自己的。這世界,人人平等!”
啞巴姑娘哼了一聲道。
“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但事實往往跟道理未必相符。”
收破爛大叔嘆口氣。
啞巴姑娘不說話了,沉吟了一下,皺起了眉頭道:“我感覺,那小子看著我們的眼神有些詭異呢?他好像看出什麼來了?要不然,為什麼還停下腳踏車專門和我們說話?”
“我的大小姐,按照你的要求,咱們都喬裝打扮成這個鬼樣子了,甚至都真收起破爛來了,他要是真能看出什麼來,才是見了鬼了。
況且,他也沒見過我們哪。”
收破爛大叔咧嘴道。
“那倒也是。”
啞巴姑娘想了想,突然間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看起來就極為高檔的銀色小鏡子照了照,嘻嘻一笑。
“真的好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