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變活人顯然對在場的人都很有衝擊力,眾人都瞪著眼睛看著站在窗前的女子。庭院外,遠遠看著的王寧芷看著她的真容,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顧如詩”嘆了口氣,再次看向李蓮花手中的香囊:“雖然被你們知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但是居然是因為這個,還是有些不甘心啊。早知道就不收留那小丫頭了。”
聽到她這麼說阿歡,阮青竹還是皺了皺眉頭,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你真的是個女子吧?”
實在是虞逸的事給他留下太大的陰影了,這一位的大變活人更是讓他如臨大敵。
“顧如詩”被他的話一噎,看上去氣鼓鼓的:“我當然是女子!記住了,我叫花想容。”
花想容?這倒真的是個女子的名字了,阮青竹想了想,還是默默地後撤一步,輕輕扯過李蓮花半擋在自己面前——女變男什麼的,還是不要再來一次啦!
李蓮花把所有難過的事想了一遍——也沒多少,還是那幾件——才勉強把嘴角壓住,打直了身板擋住了阮青竹,正面迎上花想容更加難看的臉色:“不知姑娘為何要扮作顧小姐的模樣,又為何要以由衷的名義殺那麼多人?”
恢復了本相後,花想容的神態動作也大不一樣了,聽見李蓮花的問話,她就近靠著窗欞支起胳膊,饒有興致地看著李蓮花:“我這個人呢,最喜歡做生意,你問我問題,那就要先回答我的問題。”
“姑娘恐怕有什麼誤會,”李蓮花笑得溫良,側了側身子示意她看向平陽子,“恐怕我們不是來和你做生意的。”
平陽子也配合地一甩拂塵,鼓起真氣,可花想容依然是那副優哉遊哉的表情,甚至還用空著的手惡作劇一般地點了點平陽子,同時出聲:“中!”
與她的聲音一同響起的,是一道銳利的破空聲,平陽子拂塵一揮,將力道卸去,小巧的匕首失了力道,“叮噹”一聲掉落在地。可平陽子的表情並不輕鬆,來人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達到這個武學境界的人並不多,小小的臨西竟然就見到了兩個。
匕首的主人並未露面,但氣機不加收斂地向眾人襲來,除了平陽子巍然不動,其餘人都忍不住抬手去擋,李牧更是連連後退。阮青竹和李蓮花對視一眼,一個名字同時浮現在兩人心中。
李明鶯。
平陽子肅然道:“蓮花青竹,貧道要去會一會她,你們不要跟來。”他雖放不下兩個師侄,但外面那個不守規矩的人更加危險,他只有一個人,難免左支右絀,難以顧全所有人,倒不如將人引走。
果然,他一出去,外面的人也向著城外去了。到他們這個境界,隨便出手對周圍的傷害太大,所以大多數人都不喜歡動手,即使要動手,也會選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因此平陽子才說她不守規矩。
等兩人遠去了,阮青竹再回頭,看見花想容臉上的笑意眉頭一皺:“你以為把師叔調走了就萬事大吉了?我們這可是兩個人。”
“兩個人?”花想容故作驚訝地用手掩住嘴,“你是說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和一個身中劇毒的廢人嗎?”
幾乎是她說完廢人的同時,寒光閃過,阮青竹手中少師出鞘,直取花想容的脖頸,比劍光更冷的,是他的表情。
這一劍,他沒有絲毫留手,是殺人之劍,可花想容只是微微斂了笑意,空著的那隻手五指如花瓣般一開一合,就握住了少師的劍身。
她驚歎地打量了一遍劍身,抬眼看向面露驚駭,想要收劍的阮青竹,一臉後怕和委屈:“可嚇死奴家了,少俠這麼莽撞,不如這把好劍,就由我為你保管……”
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另一把劍,一把瑩潤如玉,光澤如骨的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握劍的手骨節分明,勁瘦有力,手的主人面容儒雅俊秀,目光卻銳利如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