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李蓮花也和他說了與平陽子差不多的話,“那最後那位掌櫃呢?你又是從何處看出她與那位公子不是良配?”
那三個算命的人裡,這個林掌櫃最讓他記憶猶新,情郎克財,說不要就不要了,實在是個奇女子。
被問及此,平陽子哈哈一笑,十分得意地捋了捋鬍子:“那是我前幾日還未到臨西時,就聽見有人在城外的茶肆交談,要謀奪一位林姓女掌櫃的身家財產,其中一位就是做書生公子打扮。
其實就算不是也沒什麼,像那位掌櫃一般的人,一般是不信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可她卻來找我問卦,其實本就對這段姻緣沒有信心。這情愛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能不能成,其實她自己心裡早有答案了。”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阮青竹下意識偏頭看向李蓮花,卻發現李蓮花也在看著他。阮青竹一下子就收回來目光,坐直了身體,目不斜視地看著平陽子。
等完成了這一系列動作,才後知後覺自己是不是反應太大了?不過是一個對視罷了,他們又不是沒有對視過。
可是……可是,那雙眼前所未有的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若論容貌,他這位師哥稱不上俊美,可一雙眼卻生的十分出彩,眼尾上挑,笑著看人的時候帶著些不自知的媚態,可黑白分明的雙眼沖淡了這種媚態。
而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有那麼多關於李蓮花的眼睛的記憶,開心的,無奈的,含著淚的,和……方才那樣,藏著他從未見過的情緒的。他好像又一次站在那扇門前,可向來恣意的小班主生了怯意。
阮青竹這邊百般思量,李蓮花雖不知道,卻沒有錯過他躲開自己目光的動作,他愣了一下,忽然看著阮青竹的後腦勺,笑了起來。
明明說的好好的,兩個小崽子一個忽然像被雷劈了一樣,一個笑得……那盪漾的,他都沒眼看,平陽子捋鬍子的手僵住了,陷入了自我懷疑。是貧道哪裡說錯了?
三人正相顧無言,就聽見隔壁有動靜。阮青竹如蒙大赦,一個箭步衝出去,丟下一句“我去看看阿歡”就跑沒影了。
他一出門,就看見阿歡有些吃力地端著一盆水進來,遠遠看見有人在顧如詩房間進進出出,有些驚慌地跑了幾步,盆裡的水灑了自己一身。阮青竹連忙上前接過她手中的銅盆安撫她:“這裡是縣衙,有我們看著呢,別擔心。”
“你們就是那位大人說的高手?”
阮青竹抬頭,看見一位衣著華麗的夫人走了出來,正一手扶著門框,目光從阮青竹,還有剛剛走出門的李蓮花和平陽子身上一一略過,帶著些被人寵出來的矜嬌,但也不讓人覺得冒犯,像品種高貴的貓兒。
不過因為一個在城門口攔著他們的,還有一個在織女廟門口和他搶千瓣蓮的兩個顧家人,阮青竹對這家人並沒有多少好感,他揚了揚手中的銅盆:“就不方便展示了吧,李兄既然請我們來,我們自當盡力。”
雖然對阮青竹等人並不十分相信,在她認識的最厲害的武林高手歐陽掌門都被暗害了,自然也不敢寄希望於府中的家丁,只能盼望著這幾個沒見過的生面孔,能護好自己的女兒了。
王寧芷當年也是一代織女,才德兼備,只是婚後困在宅院之中,丈夫千依百順,兒女孝順體貼,難免有些驕縱。此時有意交好幾人,面上露出個柔柔的笑:“不用展示,少俠看著就氣宇軒昂,我家囡囡就有勞幾位費心了。”
阮青竹面色回暖,走到門口,將手中的銅盆交給了一個路過的侍女,讓她端進去了,才拉過瑟縮在自己身後的阿歡,摸著她的頭問王寧芷:“這孩子之前一直在顧小姐身邊伺候,顧夫人應該認得吧。”
“自然認得,小阿歡,到嬢嬢這裡來。”王寧芷小小地嘆了口氣,蹲下身衝著阿歡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