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是顧安的哥哥,只是沒有顧安會說話哄著顧老太太,一直以來撈油水的活都輪不到他。
可今天,他弟弟見著了據說是他家失蹤的小姐的屍體,竟然昏過去了。要說這小子平日裡虧心事也沒少做,竟然還怕死人,是撞了什麼邪了?
想到這,顧平看了看手中剛收上來的一枚花瓣,趕緊甩了甩頭。青天白日的,哪來的什麼邪祟。
再一想老爺讓自己用頂格的十兩銀子收購花瓣,不能讓人覺得小姐送的賜福晦氣,而自己開價五兩都沒人和自己爭,這幫泥腿子也不可能到老爺面前搬弄是非。這樣一番倒騰下來,自己淨賺五千兩啊!他正想得開心,就聽見一道聲音。
“這花瓣,我出十兩銀子收!”
人群安靜了一瞬,紛紛循聲望去,只見說話之人一身錦衣,繡著鳥花紋,兩肩的翼紋向兩側展開,延伸到後背,如同雙翅收攏在身後,只能主人心念一動,就能振翅直上九霄。
顧平眼力見不如他弟弟,看了半天,只看得出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但在臨西城,顧家就是執牛耳者,他打著顧家的旗號,已經威風了許多年,自然也沒有把來人放在眼裡。
撥開人群走到阮青竹身前,皮笑肉不笑地說:“在下顧家管家顧平,不知小公子如何稱呼?這回收花瓣,可是我家老爺親自吩咐的,小公子可不要自誤啊。”
這位錦衣小公子,自然就是阮青竹,聽了顧平的話,他馬上就想起昨天在城門口阻攔他們進城的人,這如出一轍的討厭和自以為是讓阮青竹徹底不想裝了,揚起下巴冷眼睨著他:“我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什麼顧家,我在揚州可從未聽過。你有本事,也開到十兩,看大家賣給我還是賣給你。”
說完,便不再理他,繞到廟祝不知何時搬來的桌椅後面,施施然坐下來,整了整衣袖後,對眾人說:“收花瓣是我臨時起意,身上沒帶那麼多現銀,不過我會寫下條子,蓋上我的私印,不論何時都可以去天德錢莊兌成現銀。”
他說完後,眾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才有一個面容端正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拱手道:“小公子,我們都願意將千瓣蓮賣給你。只是這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不知可否由我打個頭,將花瓣給了您,拿著條子去兌了銀子出來,好安大家的心?”
阮青竹正愁沒人給自己立信呢,當即點頭說:“我也正有此意,你叫什麼名字?我給你一起寫條子上。”
“小人喬允。”
阮青竹筆走龍蛇,很快就寫好了條子,蓋上自己的私印後吹乾了墨跡遞給喬允。
“你拿去找天德錢莊的管事兌吧,若是有問題,讓他自己來找我。”
喬允將花瓣放在桌上,接過了條子,仔細看了看那枚鮮紅的私印,是個很奇特的紋樣,主體是一隻飛鳥,喙前伸,雙翼展開,衝破了四周的桎梏,仔細看,鳥背上還有一串的小人兒,與鳥頭上的冠羽一起組成了一個“阮”字。
即使喬允不知道什麼私印,也看得出這枚印章的精美,想到顧平方才的嘴臉,他回頭看了顧平一眼,一溜煙跑沒影了。
見人跑沒影了,顧平才如夢初醒,看了看阮青竹,又想到顧驚予的吩咐,咬了咬牙喊道:“我出八……七兩一片!你們不要不識好歹,若證明這小子是個騙子,我可還是五兩收!”
他這話一出,不少人就猶豫了起來,阮青竹畢竟是個生面孔,若是喬允回來說他是騙人的,那自己不就是損失了這二兩銀子麼?
可還沒等幾個耐不住性子的人上前交易,就聽見一個女子揚聲罵道:“顧平你也好意思說人家是騙子,你就是臨西城最大的騙子。當大家都是傻子,沒聽到你剛才的改口?我就說顧老爺不可能五兩銀子收顧家小姐的千瓣蓮,怕是那些銀子,都進了你自己的口袋吧。你也不用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