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蓮花真的躺到床上了,兩人才開始感到一絲尷尬,兩人都沒有什麼和人同床的經歷,更別說還蓋著一床被子。沉默了好一會,最後阮青竹的好奇心打敗了尷尬,忍不住問:“今天喬姐姐她們和你說什麼了?”
他問起,李蓮花就回想起來。其實來來去去都是那些話,現在怎麼樣,為什麼不回去。喬婉娩問他是不是因為她的信分心,他告訴她,信是大戰過後在普渡寺看的,喬婉娩的表情很複雜,不知道是在慶幸自己沒有影響到他,還是想不通他人都在普渡寺了,為什麼不肯往上走幾步去看看他們。
石水想的簡單,只在開始問他為什麼不回去,見他避而不談,就不問了,最後問他日後作何打算。
日後啊,李蓮花側頭看了看阮青竹,他是要去找金鴛盟要回師兄遺體的,可他的毒還需要師弟壓制,不知道師弟會不會願意跟他一起上路。其實他提出建一座可以移動的房子並非全無私心,只希望解決了路途奔波的問題,可以讓師弟和自己一起上路。阮青竹不知道他的打算,只覺得好像臉上一痛,像是被算盤珠子打了一下。
聽李蓮花說原來四顧門的那些人打算建立一個百川院,承接四顧門原本的江湖刑堂的職責,阮青竹不由砸了咂嘴:“雖然當時說了不許他們打著你的名號,但這倒是一件好事,我要是去阻攔,倒顯得我不講理,好壞的陽謀。”說完,他又想起什麼,“對了,你中的毒,總不能是那笛飛聲塗在刀上的吧?他們沒查查是誰幹的嗎?”
沉默,李蓮花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在黑夜中,眼中的恨意燒穿黑夜,啞著聲開口:“笛飛聲是個武痴,是不屑做這種事的。給我下毒的,是……雲,彼,丘!”
身在江湖,又一心想約束武林中人,李相夷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可以接受技不如人而死,卻沒想過自己會差點死在兄弟的背叛中,用了下毒這樣下作的手段,甚至下得還是天下最陰毒的碧茶,如果不是阮青竹,他就會不人不鬼的活著,最後成為一個瘋子傻子,狼狽死去。石水告訴他雲彼丘承認是自己下的毒的時候,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控制自己不衝出去殺了他。
阮青竹一下子豎起來了,在一片黑暗中定定地看著李蓮花的方向,呼吸急促,一言不發。過了好一會,才靈活的越過李蓮花,準備下床。李蓮花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抓他,最後一隻手握腰一隻手抓胳膊,把人按回了床上,無奈說:“阮少爺,你這是幹嘛去?”
“李蓮花你是不是把你的脾氣都落海里了啊?他都給你下毒了你居然沒提劍去給他一下子?我回頭把普渡寺那個佛像挪開,讓你坐上頭。”也不知道李蓮花這病骨支離的模樣哪來這麼大力氣,把他按得死死的,阮青竹掙扎不過,又氣又急,張嘴就罵。
李蓮花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手上不由鬆了力氣,被阮青竹抓住機會,一個鯉魚打挺就爬了起來,仍是要下床去拿放在桌上的少師。真是個犟種,李蓮花嘆了口氣說:“你不用去了,他自戕了。”
阮青竹腳尖都落地了,聽見這話又縮了回來:“算他死得快。”
“但是被救下來了。”
一隻腳又要往地上踩。
“石水知道了,就去殺他。”
腳又縮回到半空。
“又被紀漢佛他們阻止了。”
阮青竹的腳狠狠地踩在李蓮花的鞋子上:“臭蓮花!你故意耍我?我踩踩踩,踩小人!”
“噗哈哈哈哈”李蓮花不由笑了起來,伸手去拉阮青竹的手臂:“好啦,你就算是現在去,見到的估計也只是個昏迷的雲彼丘,不如等他傷養好了,再去找他,慢慢算賬。”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絲絲殺意從李蓮花身上冒出來,把江湖小菜鳥嚇得一激靈,乖乖地回去躺好了。
看起來這蓮花是真的生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