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施展而出的靈氣光幕被擊碎,使梅花鹿的心神也受到了創傷,它抬頭看了一眼身前的雪袍少年,顫抖著站起身子,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嗚咽。
那隻灰毛巨狼冰冷的目光亦是落在了季月年身上,可短短數息之後,這隻巨狼的瞳孔便緩緩收縮起來,因為在它的感應之中,竟然根本察覺不到季月年的存在!
可若是就此退去,它又心有不甘,只要再吞噬了這隻梅花鹿的血肉靈氣,它便可以補上這最後的臨門一腳,真正化形而出!
“這小東西當真可憐。”
一道清朗的男子聲音自身旁傳入耳畔。
季月年心神稍稍顫了一顫,下意識地側頭望去。
不知何時,一個身著玄色緞袍的俊秀青年竟然出現在了數丈之外,而自己卻沒有半分察覺!
綢袍青年指了指腳下那楚楚可憐的梅花鹿,朝著季月年笑道:“生靈凡有向佛之心,必懷慈悲之意,此鹿即將殞命狼口,你要出手將它救下麼?”
季月年怔了一怔,細細打量了綢袍青年一番,道:“所謂慈悲之心,乃是對於世間萬物,而非無盡生靈的紛雜諸事。”
綢袍青年眸光有些晦暗,道:“那你的決定,便是作壁上觀,遵從此間自有的法則麼?”
季月年再次搖了搖頭,道:“既已見此情景,便有了細微的因果牽扯,作壁上觀,亦是不妥。”
綢袍青年稍稍挑了挑眉,道:“那你……”
季月年輕拂袍袖,一道清涼的仙風拂過,將那隻嗚咽的梅花鹿和不遠處低吼的蒼狼卷在了其中。
頃刻之間,血肉隨風消融,只餘了兩具雪白的骸骨。
季月年指了指腳下的兩具骸骨,道:“此二者有何區別?”
綢袍青年愣了一愣,笑道:“你這人當真有趣。”
季月年再次拂出一道仙風,將那兩具骸骨融成了細碎齏粉,輕聲道:“如今塵歸塵,土歸土,無論是纖美的梅花鹿,還是兇狠的蒼狼,本質上都無甚區別,是你著相了。”….轟!
此言入耳,如同一道轟鳴炸響,那綢袍青年竟是直接呆立在了原地,喃喃道:“竟是我著相了麼……”
季月年靜靜地望著怔然出神的綢袍青年,心中已然隱約猜到了其來歷。
五臺山界。
果不其然,十數息之後,綢袍青年堪堪回過神來,神情肅然地望著季月年,一絲不苟地行了個佛禮,道:“南海第九佛子,般若妙德文殊菩薩尊者座下青獅護法,在此有禮了。”
文殊菩薩尊者乃是一尊恐怖至極的六境菩薩,依據季月年觀來,眼前的這尊青獅護法至少也有三境的修業,與那瑤池聖境的鵲靈上尊相差彷彿,堪比三十三天天庭的半步聖人。
知曉了綢袍青年的身份,季月年亦是不敢怠慢,還禮道:“青獅護法威名赫赫,季月年早在南瞻部洲便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跟隨於文殊菩薩尊者左右的佛侍。”
青獅護法神情有些不自然,連連擺手道:“第九佛子莫要如此,方才與佛子短暫論法,倒是我這裡受了第九佛子的點撥,實在是慚愧。”
季月年搖了搖頭,笑道:“青獅護法貴為菩薩佛侍,如今卻屈尊下界前來此處,所為何事?”
青獅護法定了定心神,道:“第九佛子是潮音澗嫡傳,自從你踏入五臺山界,我佛文殊便早已知曉此事,特意令我前來接引第九佛子,前往五臺山界覲見我佛。”
季月年朝著五臺山界的方向微微行了個禮,道:“久聞五臺山界地處兩大洲境之間,交匯於上境下境之處,代佛牧守萬靈,神異萬方。如今得垂文殊菩薩尊者召見,倒是剛好可以一觀五臺山界的蒼茫天景。”
青獅護法有些自得,道:“想必第九佛子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