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日如年的沉默之間,中年管家終於捧著一個盒子走上了月臺,放在了劉大牛身旁,轉身朝著含袖道:“上師,三十塊‘蘊靈石’已經取來。”
劉大牛彷彿終於鬆了一口氣,眼巴巴的目光望向了坐於上首的含袖。
含袖輕聲道:“劉叔,這些‘蘊靈石’且拿去用,柱子哥初入虛火之境,還需多番前往昭陽夢陣奠基才是。”
彷彿得了聖旨一般,劉大牛飛也似地把那木盒取在手中,笑道:“含袖,此番倒是要多謝伱了。”
“劉叔無需如此,”含袖並未太過在意此事,而是話頭一轉,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前時勞煩劉叔代我前去鎮邪門一趟的事,不知如何了?”
劉大牛愣了一愣,彷彿剛剛才想起此事,面露自責道:“你看我這腦子,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柱子虛火的事,竟然把這事給忘在了腦後!”
含袖嘆了口氣,道:“無礙,我另外找人前去罷,若不是流光上真令我燃起心火之前不得離開此處,之前我也不會勞煩劉叔。”
劉大牛神情愈加訕然,如坐針氈,再也不願在此處待下去,開口道:“如此甚好,我先去了。”
含袖頷首道:“劉叔且去罷。”
此言入耳,劉大牛便逃也似地走下月臺,離開了此處樓閣。
一旁侍立的中年管家面露憤恨之色,望著劉大牛離開之處,咬牙道:“這廝忒地不知好歹!上師待他這般好,這廝卻一直都在上師身上無止盡的索取!”
含袖擺了擺手,道:“隨著時光變遷,每個人都會改變,世間諸事沒有任何例外,此乃人之常情,無需太過苛責。”
“上師實在是菩薩心腸,此等仁恕懷德之心可感天地,令我等不勝欽服。”
中年管家連連應是,一頓拍馬之詞連貫無比地奉了上來。
含袖有些煩躁地站起身來,道:“都退下罷。”
數息之後,月臺之上便只餘了身形單薄的少年上師,所有的侍人皆是退了下去。
“其實以我的靈機參悟,早就可以真正燃起心火,只是我始終都不敢邁出這一步……”
“到底會發生什麼恐怖之事……”
含袖眉頭緊皺,抬首望著高天重雲之上的金紅大日,焦躁的心緒沒有半分緩解。
悄無聲息地,一個身著妝紅裙裾的絕美少女緩步而出,行至了含袖身側,輕聲道:“你在等什麼?”
含袖側過頭去,望著紅裙少女那沉魚落雁的白皙側臉,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兒,卻彷彿距離自己無盡遙遠的時空,可望而不可及。
那紅裙少女見他不語,轉過身來,隨著微風揚起,一縷烏黑的髮絲噙在嫣紅的唇角,輕笑道:“快些燃起心火罷,莫要再猶豫了。”
含袖用力咬了咬牙,道:“我知道,你與你背後的人都在等,等我燃起心火,等待我徹底陷入那不可知的恐懼,這不公平……”
紅裙少女美眸流轉,落在了含袖的臉上,道:“世間諸事,哪有甚麼公平可言,若是不曾燃起心火,你的壽元便只剩了一百餘年,區區一百餘年,我可以等,而你……別無選擇。”
含袖恨恨地望著她,心神深處卻湧起陣陣絕望至極的無力之感。
即便自己早已成了虛火上師,可卻依舊有著壽元的桎梏,只有真正燃起心火,才能增壽四百年,似流光上真一般久視長生。
可是心神最深處的悸動卻告訴自己,一旦燃起心火,等待自己的將是萬劫不復般的大恐怖。
“一百餘年……那你便等罷!”
含袖咬牙道。
“那便等,等到你壽盡之時,迫不得已地燃起心火,想想也很是有趣。”
紅裙少女勾唇輕笑,望向含袖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