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臺山界,顯通佛寺。
那菩薩每講一句靈山佛法,天地之間都有著精純至極的佛源氣息瀰漫而出,化作一朵朵虛影金蓮,朝著四面八方灑落而至。
所有在此聽法的生靈皆是沉心靜氣,端坐聆聽,一時之間顯通佛寺的氣運大漲,甚至波及至了小半個西牛賀洲洲境。
季月年靜坐於蒲團之上,微闔著雙目,渾淪無垢的佛源神魂緩緩旋轉,每時每刻都在汲取著佛寺之中的佛源氣息。
隨著這些佛源氣息湧入神魂深處,季月年的佛家源教修業亦是在不知不覺之中急速提升。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佛座之上的菩薩在講法之時,似乎數次都低垂著眼瞼,隱隱約約朝著季月年這裡看了過來。
最為關鍵的是,在那菩薩目光注視之處,季月年汲取到的佛源氣息,更是其餘生靈所能感應的無數倍之多。
隨著菩薩所講靈山佛法漸深,季月年的佛源神魂亦是以一個極為恐怖的速度在累積修業,仿若在短短數個時辰之內,便度過了苦修數十萬年的漫長光陰。
一日。
兩日。
三日。
七日。
萬丈佛座之上,功德光輪掩映之間,那高高在上的菩薩低垂著眸光,瞥了季月年所在的院落一眼,心下喃喃道:“妙善尊者,如今我聚攏這座七境道場的佛源氣息,動用顯通佛寺的本源佛光足足七日之久,以助此子破境混元之極,便算是真正還了你的因果了。”
思緒至此,這菩薩驀地停下了講法,佛寺之間梵音大作,異香瀰漫,瑰美絕倫的佛光席捲了顯通佛寺的每一個角落。
妙善尊者,正是無量觀世音菩薩尊者的佛諱之一,只有同為七境的菩薩尊者才有資格如此稱呼於她。
五臺山界之主雖是六境修業,可其身為妙德文殊菩薩尊者的身外化身,自然以本尊之七境修業以觀萬物。
其之所以讓季月年前來顯通寺聽法,正是為了動用這座七境道場所積累的本源佛光,以助季月年登臨混元之極,這亦是無量觀世音菩薩尊者所能推演的最終之處。
如微塵一般渺小的院落之中,季月年驀地睜開眼睛,抬首望向那如同煌煌大日一般的五臺山界之主,真靈深處彷彿有著一道無形的枷鎖逐漸崩碎,湮滅在了方寸之間。
“自此之後,生死造化,只憑己身,再也沒有了‘她’的庇護……”
季月年驀地有種極為強烈的心悸之感,腦海深處清晰無比地浮現出了一幕過往的真靈記憶。
巨大的冰涼礁石之下,暴雨漸急,身著織錦青碧蓮瓣緞裙的女童伸出小手,輕輕撫上了冰寒徹骨的石面,將其上的潮溼青苔抹了去,低吟道:“果如是如是,乃真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乃真五蘊皆空時,不落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名曰諸法空相……”
轟!
恍惚之間,這一幕過往記憶寸寸崩裂,徹底潰散在了真靈深處,任憑季月年如何尋覓,也再尋不到這一幕記憶的絲毫蹤跡。
與此同時,所有關於“她”的真靈記憶皆是一一浮現而出,隨之毫不停留地崩滅而去。
從最初的西牛賀洲收攝白玉大聖,傳授《渡靈佛咒》,至潮音澗中,荷花池畔,傳那鏡裡尋花、水中撈月之法,再至南海之畔,親授《般若心經》以及心道神通,最後則是橫渡輪轉重極,獨上靈山天境,踏入大雷音寺的震撼世間之景……這般一幕一幕的過往畫面,皆在季月年的真靈記憶之中剝離而出,沒有半分留存。
“觀世音菩薩尊者!”
季月年面色蒼白無比,其真靈之中彷彿空缺了一大塊,不禁在心神震顫之中咬牙低吼。
迷離虛幻之間,季月年伸出袍袖,撫上了自己的臉頰,片刻後,袖口之處竟是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