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麼過了一炷香工夫,玉庭道場之外有著熙攘喧囂之聲漸起,在數十個大歸真境妖將的簇擁之下,陸婉清身著一襲攢珠雲錦素裳,目光平靜地落於玉庭峰的連綿宮闕之外,神色之間不見絲毫慌亂之意。
“第三執守長老,還請徑直前往青欒殿。”
那來自青欒殿的大歸真境生靈朝著陸婉清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
“此事我已知曉,你怎地如此多話?”
陸婉清的目光之中頗有些不屑,卻並未在此多做停留,而是帶著諸多妖將徑直朝著青欒殿行去。
那大歸真境生靈低垂著頭沉默不語,目中卻是隱約泛起冰冷的寒光,心下暗道:“且讓你先得意一會兒,待第一執守長老定下你這廝的罪名,我再想辦法好好炮製於你。”
陸婉清自然不知曉其心中所想,可隨著高聳巍峨的青欒殿愈來愈近,她的心神深處竟是隱隱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第三執守長老,我方才已是查了出來,持著記錄玉簡前來邀功請賞之人乃是第十九山的攝守妖將遂元。”隨著一行人在玉庭道場之中緩緩前行,一個大歸真境的黑袍妖將湊上前來,在陸婉清身側低聲開口。
“如此腦生反骨之輩,合該受萬鬼噬魂之刑!”陸婉清神情微冷,目光之中更是有著無匹的殺意湧現而出。
“止步!”青欒殿已至,數個身著玉庭袍服的生靈行至了殿門之下,神色冷肅,“除卻第三執守長老之外,任何生靈皆不得入殿。”
“放肆!竟敢對第三執守長老如此不敬!”那黑袍妖將在陸婉清身側一步踏出,言語之間忿怒不已。
在方圓四萬餘里的青欒山脈之中,第三執守長老陸婉清轄制第一山至第一百山,其所持權柄極大,僅僅次於古廟攝守青靈少君、第一執守長老季月年等寥寥數人。
“罷了,我倒要看看,季月年那廝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陸婉清冷哼一聲,揮退了黑袍妖將等人,直接踏入了燈火通明的青欒殿之中。
玄靈白玉所築的道臺高及十九丈、方圓數十丈,其上每時每刻都在散發著令生靈心神安定的清涼氣息,甚至使這巍峨宏偉的大殿之中都隱隱瀰漫著冰冷的寒意。
陸婉清行至道臺之下,抬首望向正閉目修行的清美少年,道:“不知第一執守長老此時召見於我,所為何事?”
那身著墨淵雲紋金線袍的少年輕輕睜開微闔的雙目,低垂著目光看了一眼立於道臺之下的陸婉清,笑道:“陸婉清,聽聞你與青靈少君頗為親近,可有此事?”
“此言何意?”陸婉清微微皺了皺眉頭,“季月年,莫要與我賣關子,我之所以離開白夜洞天,正是為了追隨青靈少君,此事早在數年之前你便已經知曉,如今又何必明知故問?”
季月年依然噙著一絲笑意,道:“我自然知曉此事,只不過你如今犯下滔天大罪,證據確鑿,即便青靈少君親自出面也護不住你。”
陸婉清怒極反笑,下意識地環視一遭燈火輝煌的青欒殿,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道臺之上:“季月年,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季月年輕輕搖了搖頭,斂去笑意,翻掌之間便凝聚出了一道方圓數丈的湛藍光幕,那光幕之上有著密密麻麻的數萬道靈物靈材條目,皆是陸婉清這幾年以來所侵吞的丹材靈藥。
陸婉清的神色有了些許變化,可其目中卻依然不見慌亂之意。
數息之後,她自光幕之上收回目光,冷聲道:“季月年,據我所知,你侵吞的靈材靈藥足足比我多出數倍,如今你將這些所謂的‘證據’盡數羅列而出,意義何在?”
季月年神色莫名,道:“第三執守長老若是沒有證據在手,還是莫要信口雌黃為好。”
“荒唐!”陸婉清冷笑一聲,神情頗為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