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客棧廂房,故青白與齊衡相對而坐。
齊衡抬手倒了兩杯熱茶,故青白著急忙慌伸手接過自己那盞,坐好了巴巴看著齊衡。
一副著想聽八卦的模樣。
齊衡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賺足了故青白的好奇心後,才問道:“夫子想聽前因後果?”
故青白捧著茶盞,一雙亮如繁星般的眸子專注看著他,“殿下一開始就知道有人要來刺殺你?”
齊衡端著茶盞,茶水溫度適宜,杯盞溫潤。
他沿著茶盞又抿了一口,嚥下後這才道:“不是。”
故青白好奇,過分好看的一張臉不由自主向齊衡微微靠近。
身上才沐浴完後的皂角香氣,也一起若有若無飄了過去。
連帶著那張白皙臉上的小表情,都讓人瞧的更為清晰。
齊衡微微屏住呼吸,那縷特殊的味道一下被他拒之門外。
她笑著又問:“那是……?”
齊衡抬眸,看她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說起來還多虧了夫子。”
故青白不明所以,“我?”
齊衡點頭,嗓音一貫清冷平仄,不帶多少起伏道:“夫子下樓時,與那宋海撞了個滿懷,他卻穩穩接住,一點沒退半分。一般不是練家子的沒有那身手。”
故青白恍然大悟,點頭又問,“那殿下是如何得知他就是宋海的。”
齊衡輕笑一聲,指腹緩緩摩挲著杯盞,道:“夫子可有聽過府衙藏屍案。”
她老實搖頭,整個人都好奇的坐近了些。
齊衡輕咳一聲,沉聲道:“揚州知府宋青雲,作為一處地方父母官,不僅不為百姓謀福祉,還當那強盜惡霸。
欺男霸女,收刮民脂民膏。讓揚州一方百姓苦不堪言。
當時是我接手的這個案子,給宋青雲送進了大理寺,秋後問斬。
人頭落地之際,他的弟弟才將將趕來。
親眼看著他哥哥人頭落地……
要說他這個弟弟宋海,與宋青雲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極端。他在江湖上是有名的俠義之人,威望頗高。
右手有六根手指。
今天他下意識伸手扶你時,一時忘了遮掩,被我瞧見了。”
故青白點頭,“……原來如此。”
宋海話題聊完,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
下午兩人結伴去街上轉了一圈。
算是給三殿下收的外室過了明路。
兩人一邊走一邊逛,聊了許多。
故青白髮現,不管是國家時事、帶兵打仗、文才謀略,齊衡都有著超乎尋常的絕對見解。
不由又對齊衡敬佩了幾分。
晚上落日之時,一行人登船繼續趕路。
齊衡端坐窗邊,手拿著一卷卷宗,認真看著。
燭火搖曳,在卷宗上投下一片暖黃光暈。
只是那翻卷宗的手,已經有一會兒沒有動了。
夜風拂來,燭火驟然熄滅。
室內陷入一片昏暗。
暗一悄無聲息點燃,繼續隱匿身形。
端坐窗邊那人,腦海中不由回想起一雙亮如繁星般的眸子。以及那張過分好看的臉湊近時,看向自己時的神情。
片刻時間,齊衡閉眼,再次睜開時眼中一片清明。
卷宗被他翻了一頁。
彷彿無事發生。
故青白有點暈船,很不好受。
“咦~你這怕不是有了吧?”初一調侃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
故青白抱著桶吐的昏天黑地,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情理會他。
初一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把瓜子,就站在故青白旁邊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