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陸璟今夜不在田莊,或許李雪櫻還能逃過一劫,陸家能和稀泥,可她和陸璟都掉落懸崖,命懸一線,這事就沒那麼容易善了。
以陸璟的性子,這事必會調查清楚。
她借力打力就好!
難掩的沉默在巖洞裡瀰漫,兩人都出神地望著巖洞外的雨幕。
心中都在祈禱暴雨早點停,他們也能早點結束這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尷尬。
“你今夜為何在田莊?”蘇輕宛主動打破沉默,明知故問。
陸璟也想好措辭,淡淡說,“我去平陽出公差前,周姨娘託我回城時來田莊接二妹妹回家。”
“幸好你來得及時,否則我與二妹妹都要葬身田莊。”
陸璟也知道兇險,嫂嫂的武婢們雖有點身手,對付那群黑衣人仍是吃力,閣樓內火勢那麼大,這群人就奔著殺人滅口來的。
“你可知來人是誰?”陸璟問。
“他們說是附近的流寇,前來田莊搶奪銀子和食物。”
陸璟冷笑,天子腳下,何來流寇,這群人訓練有素,奔著要她命來,除了李雪櫻,還能有誰?嫂嫂與人為善,在外名聲甚好,不曾與人結仇。
那群黑衣人訓練有素,手中的鋼刀是軍器,這種製品他一眼認出,禁軍,錦衣衛,乃至是前線軍械供應,皆有定數。
軍器所由工部管轄,如今的工部尚書,正是安平伯。
陸璟心如明鏡,卻不知如何與蘇輕宛細說。
蘇輕宛嘆息說,“田莊的佃農說,田莊附近並無流寇,如今是農忙豐收季節,家家戶戶的壯丁們都在田地幹活。就算有些流民作亂,佃農也會供應吃食,請他們收割,曬穀。或是我運氣不好,正好遇上不知從何處來的流寇吧,這世道不好,人命如草芥,只能怪自己倒黴。”
陸璟,“……”
以嫂嫂的聰慧,不難想到李雪櫻。
這話故意示弱,是說給他聽的吧。
陸璟不想敷衍蘇輕宛,“我懷疑是李夫人派來的。”
“李雪櫻?”蘇輕宛語氣聽不出半分虛假,“一年前她就殺我未遂,如今還敢膽大包天來殺我?為何?”
“我也想知道為何,她怎麼能蠢成這樣。”
陸璟本不想在背後議論旁人,李雪櫻還算是他兄長的妾室,他不好評論,可李雪櫻惹出塌天大禍,陸家滿門聲譽受損。
兄長被連累降了職。
那日見到安平伯,他還委婉地說李雪櫻已知道錯了,他也重罰,在家日日跪祠堂反省,日後必定謹言慎行,希望陸璟能在家裡給她多說幾句好話。
陸璟沒想到她知錯不改,仗著家裡撐腰,還敢派人來殺嫂嫂。
長公主府的錯,她和嫂嫂雖半斤八兩,嫂嫂報復兄長變心另娶,李雪櫻想要獨佔陸大夫人的頭銜,這才搞出這麼多事來。
他和陸少卿也聊過陸楓院內的事,他一個做弟弟的,都忍不住要管兄長房中事,可見她們鬧出的事,必然會影響陸家全族的未來。
陸璟希望兄長能休了李雪櫻,誠心認錯,得到嫂嫂的寬宥,好好過日子,若李雪櫻和嫂嫂再繼續針鋒相對,兄長降職事小,怕是有一天會有性命之憂。
然而,陸少卿夫婦都捨不得安平伯的權勢富貴。
這事陸璟很難管。
蘇輕宛嘲諷說,“她犯蠢也好,做錯事也好,素來有人善後撐腰,我若是她也有底氣知錯不改,只憑自己脾氣做事。”
陸璟與安平伯打過交道,“安平伯雖溺愛兒女,並非一個糊塗人。”
“兒不教父之過,兒女在外持強行兇,仗勢欺人,勢是父母給的,父母當然有錯。”蘇輕宛語氣非常冷淡,“家裡捨不得安平伯的權勢,這事又會輕拿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