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嵐不明所以,轉頭看向主座上坐著的蕭承平。
蕭承平笑了笑,端起酒杯朝她遙遙一舉,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兩個字。
陳雲嵐看著他的唇語,心頭猛地一震,眼中滿是駭然。
手心不知不覺已經是汗溼一片。
蕭承平用唇語說出的兩個字,正是她早在好多天前就準備好的一首詩,詩名——春殺。
而這首詩正是今天詩會為顧平章設下的局。
這首詩乍一看,詩情豪邁,平仄工整,立意深遠,絕對是詩中上品。
陳雲嵐早在大虎被陷害後就準備好了這首詩。
因為她知道,每年這個時候,向來以文人自居的寧王世子都會舉辦詩會。
每當這個時候,京都一些世家公子小姐,都會來參加。
顧平章同樣也不會例外。
但這紈絝不學無術,絕對寫不出什麼好詩。
所以每次詩會他都會花錢去買詩。
陳雲嵐只需要花一點點功夫,讓這首詩被顧平章知道,並且讓其明白這首詩究竟有多好就行了。
以顧平章蠻不講理的性子,絕對會將這首詩據為己有。
好在詩會上大出風頭。
但只要他敢拿出這首詩,顧平章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因為這首詩中藏有反意,是陳雲嵐之前在許知行抄錄的詩集中看到過的一首詩加以修改而來。
以顧平章那腹中沒有半兩墨的水平絕對看不出來,就算是放到詩會上,也不見得有人能看得出來。
但只需要有人能夠稍稍點撥一下,在場的諸多王公世子就一定能看出詩裡面的反意。
到時候,恐怕顧平章就有口難辯了。
就算最後不至於弄死他,但至少顧家也要受到牽連。
到時候就不需要他們再做什麼。
在這大周朝堂之上,有的是人願意踩一踩顧家。
就連那一位,恐怕也只會樂見其成。
可是陳雲嵐沒想到,從始至終她都未曾有半點牽連的這場局,竟然被蕭承平完全看破,甚至都已經知道了那首《春殺》。
也就是說,蕭承平肯定也知道了這首反詩正是出自她之手。
這要是較起真來,陳家可就危險了。
陳雲嵐心中想著這些,不知不覺長樂公主已經走進了會場。
經過陳雲嵐身邊時,還給她打了個招呼。
陳雲嵐卻渾然未知,還是身邊丫鬟提醒才驚覺。
“臣女走神,未察覺公主駕臨,還請公主恕罪。”
長樂公主跟陳明業差不多大,比陳雲嵐小了一些,長相活潑可愛,帶著些許嬰兒肥。
對於陳雲嵐的出神她毫不在意。
反而摟著陳雲嵐的手臂笑道:
“姐姐好長時間沒來看過我了,好不容易見面,竟然走神,一會兒該罰姐姐多喝幾杯。”
陳雲嵐笑著點了點頭。
“臣女認罰...”
長樂公主笑了笑,隨後跑跑跳跳的來到了蕭承平身邊,十分自然的摟住了蕭承平的胳膊,膩偎在他身邊。
“六哥,你來參加詩會,怎麼都不帶上我?”
蕭承平抿嘴一笑,滿是寵溺。
“你不是不喜歡這些詩文什麼的嘛。”
長樂公主嘟了嘟嘴。
“誰說我不喜歡了,我可喜歡著呢...”
與這邊的有說有笑不同,顧平章那邊就有些愁雲慘淡了。
就在剛才,六皇子殿下的人跑過來告訴他,他那首春殺乃是六皇子所作,無意中流落到了民間,讓他不可再用。
顧平章就算是再囂張,也不敢跟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