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們難以置信,高高在上的天子,怎麼一副行將就木的姿態。
送走皇帝后,下旨讓雍州各部各司其職。
一連三天,只有宮中的太監奉旨巡視。
皇帝連露面都沒有,本來約定的犒賞宴,也只有司禮監掌印太監馮寶和太后馮幽出席。
底下的軍心就開始大亂!
有人開始傳,皇帝病危。
岌岌可危!
要知道,這對於一個火藥桶一般的雍州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
大魏九龍殉國後,皇帝元子明是僅有的皇龍直系血脈。
而且他沒有留下任何子嗣,這意味著,將士們沒有擁護太子繼位登基的可能性!
如果皇帝駕崩,群龍無首,將出現巨大的政治真空。
文官還算溫和,都御史司馬仲本,上表請求皇帝先返回長安,至少在長安能得到較好的休養環境。
但武將方面也就激進多了,多次要求面見皇帝。
有人甚至要皇帝早立儲君,從宗室當中選擇一個旁系作為皇儲。
也有流言,一部分軍士要擁立沒死的太安帝,重新登基稱帝。
一時間,雍州各種流言蜚語,混亂不堪。
平北將軍霍龍,為了防止胡人趁虛而入,還特地率兩萬大軍,主動前往雍州北部塢堡坐鎮。
這讓雍州城的防務,一下子就虛弱了下來。
軍營內。
譁變軍士的幾個領袖,正盤膝而坐。
他們分別是,屯田軍校尉鄭州,雍州州兵隊正賀六渾,鎮戍軍士宇文閒,遊擊將軍朱次。
這四人,都來自於不同的軍隊體系,官職不同。
“聽最近的風言風語,陛下好像要不行了……長安那邊據說已經知道訊息了,錦衣衛、禁軍已經開始動員了……”
官職最高的朱次說道。
他出身門閥吳郡朱家,是從五品的遊擊將軍。
因為在家族爭鬥中失敗,被一腳踢倒塞北之地,在軍隊中混了這麼多年,趕上了雍州之戰撈了一個戰功,也只是一介五品的遊擊將軍,一直就憋著一肚子氣。
卻因為性格懦弱,反而話語權沒這麼強,只是因為名氣大被推到臺前而已。
“說這麼多幹什麼?反正機會只有一次,你們幹不幹?”
最低的鎮戍兵宇文閒,拔出環首刀,插在地面上,嘶吼著。
他連品級都沒有,在軍隊裡是絕對的底層。
早年因逃離徭役,被髮配當雍州前線當鎮戍兵,卻因為親自帶人衝進刺史府和將軍府,重傷鎮北將軍曹豹,一戰成名,是譁變軍士中的主心骨。
這四人,因為一場軍隊譁變,迅速演變成全軍暴亂,而抓住機會迅速上位。
目前,他們己方計程車兵,已經達到了五六千人,兵強馬壯。
“我早就打聽過了,駐守在皇帝寢宮的軍士,加上錦衣衛、御前侍衛、魏武卒一個營的兵力,撐死不超過兩千人!”
“而雍州城內的兵力不足三千人,刺史府、將軍府那些狗賊的官邸才數百人,他們以為有皇帝在可以高枕無憂,把軍隊都調到城外去了。”
宇文閒野心勃勃道,“今晚是絕佳的良機,我們兵分兩路,一路攻官署,將雍州城的最高軍官全部殺死!一路攻打皇帝寢宮,控制陛下,然後讓天子擬詔命我們四人為監國攝政大臣,掌控天下兵馬……如此,大業可成啊!”
四人啊了一聲,傻眼道:
“眾將士之所以抱團取暖,只是想懲戒貪官,剷除賣國賊而已,攻打皇帝寢宮,那不是……謀反嗎?”
宇文閒獰笑道:
“呵呵!如今天子病危,駕崩就是朝夕之間的事,我們指望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