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軍再回師攻打西城,我軍根本無法抵擋。”
曹真聞言,微微皺眉,起身踱步,然後言道:“爽兒,你此番言論過於危言聳聽了啊,那蜀軍既然撤走,短時之內豈有再回師之理?”
曹爽面露焦急,急忙抱拳道:“爹,咱們這五萬大軍可比一個小小的西城重要多了,在兒看來,我軍現在應立即放棄西城,率領全軍退守上庸,如此,方能保我五萬大軍無憂。”
“不可!”
曹真搖了搖頭:“西城乃是三郡抵禦蜀國軍東進之門戶,豈有把門戶讓給敵人之道理?若我率軍退去,蜀軍順勢佔領西城,三郡又要恢復成從前那樣對峙之勢。”
還有一句話曹真沒有說,這西城乃是自己雪恥眉縣,勝利的象徵,況且陛下的恩旨才剛剛到來,他怎能說棄就棄?
還不待曹爽開口,曹真又說道:“你立刻書信一封傳回宛城,從宛城那裡緊急呼叫軍械物資過來,只要咱們能撐到雨季過去後,一切都好辦了。”
“父親!從宛城調集軍械,一來一回至少需要一月以上的時間,還有如今西城的糧食也大多開始黴變,軍士們食用發黴的糧食多日,這兩日怨氣不小。”看著曹真不以為然,曹爽心中甚是焦急。
“現在我已基本可以確認,那蜀將戚繼光是故意留下西城,好借上天之力來削弱我軍!”
“啊?”聽到曹爽的這番言論,曹真一愣。
原因是方才他還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這西城是憑他的真本事拿下的。
曹爽這話說完,曹真一時之間犯了難。
為將多年,理智告訴他此時確實應該率兵退出西城,回守上庸。
但又想到陛下才剛剛頒下恩旨,封賞於他,他此刻便棄城而走,這像什麼話?
一念至此,曹真摸著下巴說道:“事已至此,不如再等些日子,若是再過上十日,這西城雨水還是下個不停,我軍再退出西城,也來得及。”
曹爽心急如焚,額上青筋暴起,急切勸道:“父親,戰機瞬息萬變,十日之期,太過冒險,梅雨之威,每多拖一日,我軍危勢便加重一分,蜀軍狡詐,那戚繼光定在暗處謀劃,只等我軍深陷泥沼,無力招架之時,便會雷霆一擊啊。”
曹真卻心意已決,一擺手,沉聲道:“不必多言,我意已決。我乃一軍主將,受陛下隆恩,怎能輕易棄城?”
“西城是我曹家軍威名所繫,若此時倉皇而逃,日後在朝堂、軍中,還有何顏面立足?十日,足以見分曉,說不定這雨過幾日便歇了,屆時積水退去,宛城的軍械物資一到,咱們再加固城防,蜀軍即便來犯,也只能鎩羽而歸。”
曹爽見曹真心意已決,心中頗為無奈,只得領命去安排書信傳訊之事。
可接下來的日子,天公似有意與曹真作對,雨勢非但未減,反倒愈發磅礴,如天河決堤,傾盆而下。
兩日後,西城街巷成了水鄉澤國,營帳大半泡在水裡,士兵們苦不堪言,病號日益增多,或受寒溼染疾,或因食用黴變糧食上吐下瀉,士氣如墜冰窖,低迷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