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那條狗聽到腳步聲低吼了一聲,見是他,而後搖著尾巴討好。
以往溫馨和樂的小院子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蕭條,這個時候富滿嬸應該來來回回的忙活準備晚飯了, 怎麼這會兒還這麼幹淨?他掀起門簾走進去,剛邁進一隻腳, 就聽富滿嬸說:“你上了年紀了,還懲什麼能?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斤兩?現在可好, 從上頭摔下來斷了腿, 我這心裡抓著難受,說真的, 我都不願意去那兒繼續幹了。”
劉富滿笑了聲:“不幹活吃什麼?孫子也不小了, 你當現在還能像以前混日子?外頭的人瞧不起咱們這些只會賣力氣的人, 可有什麼法子?誰讓咱就是這個命?別愁了,這點小傷,稍稍養養就好了, 別一驚一乍的。”
富滿嬸猶豫了一陣,還是說道:“那天我碰到玉苗了,她現在在清和的廠子裡幹活,我說了一句,看能不能讓你們父子倆也去, 離得家也近些,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和清和說這個事。”
劉富滿當即急了:“你和她說這些做什麼?別給人添麻煩。我前陣子聽人說了,清和那廠子要求高,人家有人家的規矩,你找過去,人情橫在中間,這不是給人為難嗎?以後別提了,給外人聽到了,又成了他們嘴裡的話柄。”
朱清和在外面抿了抿唇,能讓直脾氣的富滿嬸好聲好氣說話的也只有富滿叔了:“我還不是想你們能別再那麼辛苦嗎?賺錢不容易,可也得顧著自己的身子啊,像現在這樣躺在床上不能動,看著怪讓人難受的。成了,我以後不說了,也省得你這麼念我。但是咱們得提前說好,你再不能這麼拼了,能少賺點也得顧好自己的身子骨,你要是有個好歹讓我和孩子們怎麼辦?”
富滿叔的聲音裡這才帶了點笑意:“知道了,你就是瞎操心,我這估計得躺大半個月,家裡的擔子就壓在大龍身上了,你給他多做點好的,別讓娃沾不上油水。”
朱清和聽著鼻頭一陣發酸,今兒不適合進去,他悄悄地出去了,在狗的頭上摸了摸,這才往家走。富滿叔一家這麼多年一直幫助他,他雖然有幫富滿叔做安排,但是這些話壓在心裡有誰能猜得出來?是他的失誤,耽擱了這麼久,越想心頭的愧疚越深。
本就有些心煩意亂,被路上的人拉著說話,還不能不理,兩手插在外衣口袋裡,聽人關心地問:“你最近是不是惹到什麼人了?村子裡傳遍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年頭,還有人來找你這種老闆的麻煩,可得好好想辦法解決,要是成了身上摳不掉的疤那可就麻煩了。我以前就聽過,好好的一戶人家就是被這些人給拖累壞的。”
朱清和笑著說:“多謝您了啊,不是什麼大事,能解決。時候不早了,該回去吃飯了。”他往前走了兩步就撞上了錢達佑,這位曾經好到和朱玉田穿同一條褲子的人倒是大不一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想明白了,早出晚歸忙著賺錢,看樣子是剛從外面回來,見到朱清和,笑著迎上來說道:“你小子出息了啊,以前是叔對不住你,別記恨我了,當初就想著能沾你大伯的光,也弄個幹部噹噹,誰知道……好了,我這忙了一天了,趕著回家吃飯了。對了,平日裡多留個心眼,你那大伯也把你當仇人,可別著了道兒。”
朱清和笑著搖頭往回走,現在除了姑,整個朱家人都將他當仇人,大伯總覺得沒法連任村長是他害的,卻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成天信些牛鬼蛇神的鬼忽悠,要是不那麼貪,多為人們做點好事,誰會沒事去頂他的位子?公道自在人心。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大伯還是放不下。
回到家裡依舊是孤身一人,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家裡做飯了,米麵菜都沒有,只有前陣子買的幾包泡麵,他對付的煮了,洗完碗已經沒什麼事情做了,盤腿坐在炕上呆呆地看著角落發呆,當初躲在被子裡趴著寫作業,難得休息日他一賴就是一整天,除非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