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蔬菜上桌,夾起一筷子榆錢。放入口中咀嚼,薄薄的圓圓的榆錢綿軟回甘,有著絲絲清甜。又夾了裹了雞蛋糊炸的香椿,味道較濃,香味奇特,口味輕的人初嘗是吃不來的。
薇菜脆爽細膩,清爽回甘,水份很足,口感和蕨菜相近,但沒蕨菜那麼苦,纖維也纖細很多,嚼幾下過了那股脆嫩勁幾乎是入口即化。
薤白炒臘肉,一個味道辛辣偏衝,一個鹽味和柴煙味重,兩個加到一起,臘肉帶著薤白的香氣,油膩與柴煙氣被壓下,脂香加上薤白獨特的濃香,又略辛辣,口感很獨特。
薤白排骨燉豆腐,豆腐有著薤白的辛辣鮮香,又有排骨的肉香,湯鮮味美,排骨已燉至脫骨,火候正好,不柴,軟爛入味,除了燙嘴外很不錯。把湯倒進米飯裡泡著,十分過癮。
清水煮菜薹,未開花的菜薹清嫩鮮甜,又略帶著一些菜的苦味,菜香卻很濃郁,湯清回甘,解膩消熱。
炒三絲,綠豆芽、炸豆腐絲、胡蘿蔔絲、肉絲,肉量少只作調味,所以是三絲,清脆爽口又鮮嫩,家常菜的經典。
炒清炒菠菜,菠菜在古代很受歡迎,耐寒抗凍,初冬初春就靠它和蘿蔔乾熬過嚴寒,冰天雪地中能吃一口綠葉菜十分不易。
韭菜炒雞蛋自不必多說,家常小菜。不過古人卻不常能吃到,一是韭菜要應季,否則韭老而辣,如嚼乾草,難以吞嚥。二是雞蛋不便宜,現在不少食堂把雞蛋也算作葷菜,可能吃食堂的大學生會很氣憤,這麼便宜的東西也當葷菜賣貴价。但在古人看來,雞蛋和肉幾乎沒太多區別,因為蛋能孵小雞,小雞長大了又能生蛋,迴圈往復,終有一天小雞會變水牛。在摳門人眼中,會自動忽視孵雞養雞的糧食損耗和勞動成本以及承擔的風險,一枚蛋與一隻八九斤的大肥雞幾乎沒了差別。
又上了些小菜,大家先吃了些墊著,都對鹿肉翹首以盼。
鹿終於上來了,炒鹿心溜鹿肝,鹿心味道一般,因為腥臊味很重,雖是小鹿,卻比比豬羊的味道還重些,口感軟韌彈,很有嚼勁。肝的味道略苦,所有動物的肝臟幾乎如此,但綿軟緊實,佐以蔥薑蒜胡椒黃酒,蓋住腥味苦味後還不錯。
燉鹿腿也上來了,肉香而軟嫩,四蹄的蹄筋也被抽剝下來切成段煮了進去,軟糯彈牙,正合幾人心意。
臀尖肉被切成薄片和腰花爆炒,火候很好,爽嫩,姜蔥黃酒並不搶味,一把蒜葉斜刀切段撒進去,淋上鍋邊醋,鍋氣十足。
又有一盤鹿腿肉炒冬筍,只是筍老了些口感不好之外,味道尚可。
炙鹿肉也切片一盤盤端上來了,脂香四溢,外表一層焦焦脆脆,裡面卻鮮嫩多汁,不柴不腥,恰到好處。
紅燒鹿尾,有說鹿之陽血聚角,陰血聚尾,都是補氣固腎養身強體的好東西,關鍵鹿尾還不寒不燥,鹿血鹿肉都是偏燥熱的,少食有益多食則有害。
敲開腿骨脊骨,吸食骨髓,沒怎麼入味膩了些,但那股香味卻很濃郁過癮。
鹿排一根根切下送來,筋膜烤炙後略有些難嚼,但大家牙口好。還有幾處軟骨香而脆,嚼起來發出陣陣脆響。
幾人吃得正起勁,有七八個官差進入店中,見幾人個個帶著寶劍,卻不害怕。一個面黃精瘦的四十來歲的官差斜靠在櫃檯上,拈了幾顆茴香豆丟進嘴裡,扭頭向掌櫃開口道:
“王老二,爺們兒今天把買賣給你送上門了,五桌大席。”
掌櫃連忙呵呵笑道:
“差爺!我說怎麼今天一開門喜雀就在枝頭叫呢,原來是應在您這了。五桌席面您放心交給我,保準實惠妥貼!”
那官差懶散地點了點頭,自己伸手拿杯子和酒壺,倒了一杯酒喝下,道:
“嗯,但有一件事,得清場子。”
掌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