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鐘公十分心驚,這一劍寒芒吐露,雖未及身,眉間面板卻隱隱生疼。下意識地看向劍尖,雙目卻如受針錐刺琢一般令人難忍,於是不敢直視,閉目加強內力輸出,十指翻飛之間,琴音大震,如鍾如罄,連綿不絕。
那些功力低些的正魔兩道精英弟子剛想靠近,卻被震退出去,連進入方圓三十步以內都辦不到。有三個衡山弟子想強闖進來幫莫大,反而讓琴音震得雙耳流血,雙眼暴突,頭痛難忍,胸腔似被重錘狠狠砸下,心臟也如被人緊捏般難受。
劉正風急忙衝來將三人扔了回去,鼓動內力厲聲呵道:
“所有弟子聽令!不許再過來!”
琴音愈躁,莫大心境愈躁,但憑几十年的功力全力運轉,還能暫時壓制一會兒。不過卻不敢讓對方繼續再彈下去了,於是使出《迴風落雁劍中的》“雁落衡陽”,飛身縱躍至黃鐘公頭頂,長劍連點去刺,快如流星,寒光四射,同時裹攜著一陣疾風,吹得黃鐘公長袍獵獵。
黃鐘公也不輕鬆,大範圍音波攻擊很耗內力,而且他也不敢再以內力屏障去擋了,若是一個不慎,真要橫屍於此。
於是他一邊撫琴一邊閃避,躲過這一劍的同時,使出絕技“六丁開山”去攻。
琴音立馬一變,如人吼馬嘶,如鋼刀撞石,如弦崩鋸折,頓時攪得莫大胸悶氣短,眼昏腦漲,神驚心悸,內息紊亂。
劉正風見自己師兄吃了虧,於是拿出別在後腰的洞簫,吹奏起名曲《秋江夜泊》。
他雖不會《七絃無形劍》這樣的攻伐類音波功法,但安神靜心、調和撫順卻是他的拿手好戲。
衡山傳下來的樂道傳承並不涉及攻伐殺戮,更注重表情達意,撫人心絃,安神靜氣。
琴簫對抗,一者蠻橫地刺激操縱,一者則溫和地安撫靜鎮。二者交織對抗,抵消了不少琴音的影響。
莫大心神一鬆,狀況好了很多,本想再上,卻見黑白子不知何時已護在黃鐘公左近。
林風庭強忍著心煩意亂,向這邊趕來,開口喊道:
“師父,對方內力恐怖,怕師叔扛不住啊!我去拖住那個黑白子,您和師叔聯手對付那個彈琴的老頭!”
不待回應,林風庭以內力加持向黑白子喊道:
“黑白子!可會盲棋?去旁邊下一盤!”
黑白子聽到下棋,還是盲棋,很是心動。但也十分猶豫,他要守護大哥發功,不敢輕易離開。
莫大見劉正風額間開始不斷滲出汗珠,也怕他有個閃失,於是拿出胡琴,伴和劉正風的簫聲拉了起來。
莫大也不會用樂音攻伐,他只會調動人心底的悲情愁緒。不過到底專業對得上,《七絃無形劍》也是透過改變、操控別人的心境情緒來達到影響他人內息心神的目的。
聽見胡琴之音,劉正風心中大喜。前面那個撫琴的精瘦老者內力十分恐怖,自己才開始與之相抗就已落入了下風,若此時稍有不慎,定會被內力反噬,輕則損功傷脈,波及臟腑心腦,重則斷絕心脈爆碎丹田而亡!此時師兄插手,正解他燃眉之急!而且他高興的不止如此,師兄在伴和自己!他認同我的樂理了!
黃鐘公初聞簫聲之時,心底十分欽佩,如此妙音,並不遜色自己。若以技論,對方的洞簫已經登峰造極,堪稱世間一絕!若說簫聲中的品格情意,更彷彿就是他追尋一生的知音!
不過他卻喟然長嘆,如此相逢,不如此生不遇。分屬兩陣,兵戈相戎,卻是對音樂與品格的玷汙。
當他陡聞胡琴之音時,更加遺憾,嘆道:
“世間居然能有如此妙樂靈音!如此至情至性的人!還是兩個!妙!妙!此樂已臻致化境,妙至絕巔,一個高潔正直,光風霽月,至性至誠,傲意凜然;一個多情激憤,幽怨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