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升道“按照你的說法,還有一個矛盾點,如果死者為了保護法身而和兇手戰鬥,法身是放在死者家中,而死者家離南鼓巷距離可是足足有十幾公里。”
孔傑點點桌子,眉宇之間盡是思索之色。
這的確是個矛盾點。
如果女人是為了保護法身而死,就說明兇手將其帶去南鼓巷拋屍,這個必要性太小。
如果女人死在南鼓巷附近,就說明另有別人潛入她家中,毀掉了法身。
孔傑道“我想見見她家裡人。”
張龍升微微頷首。
“她家人就在神衛局的接待大廳,不過情緒一直沒有平復。”
接待大廳在三炷香左側的樓,一樓,孔傑還沒有去過。
幾人來到後,果然遠遠就看到死者的一家老小擠在公安局門口,她媽顫巍巍的,聲淚俱下,像被人擰乾了亂抖的麻布。
她爸稍微穩重點,上來就要握手,孔傑不太適應這種生離死別的悲痛場景,怕自己被感染情緒。
他趕緊躲到一邊,瞅著斷了線的老淚滴在張龍升的手上。
張龍升眉頭一皺,但並沒說什麼。
接待人員過來一個勁的安撫,嘴裡都是一些逝者已逝,節哀之類的話。
她媽的神情突然變得可怖,手舞足蹈,聲嘶力竭的大叫。
“節哀!節什麼哀!我們一家人世代供奉的偉大的千幻心神的法身隕落了!天啊!這是斷絕了我們一家人的傳承啊!我們存在的意義在哪裡?”
孔傑這才聽懂了,敢情這一家人情緒不穩定的根本原因是邪神法身被毀了。
女兒的死被拋到了一邊。
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五分鐘後,死者丈夫也來了,孔傑不禁仔細打量起來。
來人是標準的知識分子模樣,白淨,清瘦,戴著副金絲眼鏡,看著挺人畜無害的,手上卻提著把刀,那把刀很厚,起碼有個十幾二十斤。
“到底是誰!毀了我偉大全知的心神法身!到底是誰!!!我要和他同歸於盡!!”
男人也是準聖徒,血氣迸發,眼鏡片都被崩成碎片,如同冰錐般射出。
張龍升眉頭一鎖,手輕輕抬起,所有碎片原路返回,又重新拼湊在男人的鏡框中,就像被子彈擊中的鋼化玻璃,碎而不散。
這一手,讓死者丈夫稍微清醒過來,也明白麵前的人起碼是聖徒。
接著他轉變路線,緊緊握住了張龍升的手。
“神衛大人!你一定要幫我們找到兇手啊!這樣,重塑法身還有希望!”
孔傑微不可察的輕嘆一聲,從始至終,無論是死者的父母,還是她的丈夫,提到的都只有邪神的法身。
似乎死的不是他們的妻子女兒,而是路邊的一隻貓,一條狗。
張龍升不著痕跡的抹掉對方的手,神色冰冷。
“我們神衛局會盡力查案,你們請放心。”
死者母親失魂落魄的重複“那就好,那就好。。。。”
接著整個人往外面走,好像失去了神志一般,緊接著整個人一頭栽倒。
“媽!你怎麼了!”
“老婆子!”
死者父親和丈夫連忙扶了上去,張龍升隨口吩咐“老人家年紀大了,受不得打擊,快聯絡醫院吧。”
說完對幾個人使了個眼色,幾人盡皆會意,在哭喊聲此起彼伏的夜色中匆匆離開。
“天色也晚了,這個案子這段時間稍微跟進一下,先回去休息吧。”
孔傑正想離開,卻被張龍升叫住。
“孔傑,你留一下。”
牛壯嫉妒的神色一閃而逝,刑天薛獒二人也拱拱手相繼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