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新開來的這輛黑色皮卡車上放著二十幾個死嬰,大的一歲左右,小的懷孕六七個月,被刨出來的。
按照正常流程,死嬰也要送去殯儀館火化,每個嬰兒需繳納三百元費用。
實際上他們向死嬰家屬收的費用可不止三百。
一具死嬰三百,再加上人工、車輛運輸等費用,二十幾個死嬰怎麼也得一兩萬。
可是交給這幾個“黑中介”處理,只需五千元,真是省錢又省力。
這幾個滾蛋這真是缺德,收了康康樂婦幼保健中心五千塊錢,直接開到彌河大橋,準備沉到河底。
接下來三個人一起幹活,一口氣把兩個皮卡車上的東西全都背到了河裡。
“明天晚上我請倆兄弟去吃魚啊!我知道這附近有家店酸菜魚做的很地道,魚湯也好喝!”
“行啊!濤哥!”
“濤哥,我就不去了!你給我這三萬塊,我明天想去麗麗家交彩禮錢!”
“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都住一起大半年了,還拿不下一個女的!”
“嘿嘿!我尊重她,也希望她能心甘情願把身體給我!”
“霸王硬上弓豈不是更爽?”
“看你說的,濤哥!我可是想和麗麗過一輩子。”
“行啦!行啦!你不去拉倒,還給我省點錢,我再叫上虎子他們。”
“嘿嘿,行!”
他倆人要去吃酸菜魚?會不會就是派出所對面的快餐店老闆的那家老店呢?
一分析,很有可能啊!
店老闆說過,出事的那十幾條大草魚是他從一個老農民手裡買來的,而老農民是一早在彌河撿的。
他在彌河撿到大草魚的時間,會不會就是三個人把醫用器具、用具以及嬰兒屍體沉到河底的第二天呢?
然後他們當晚就去了店裡吃魚,之後渾身起紅點,腐爛,最終死亡。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行應了那句話:惡有惡報!
其實想驗證這個猜測,也有辦法。
當時那個要去交彩禮錢的小夥子沒去吃魚,應該沒出事,只要找出他,一切的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
我一愣神,眼前畫面再次變了。
又回到了彌河大橋的水底,四周依舊有數以萬計的各種魚在遊動。
這些魚的遊速越來越慢,很快便靜止了下來,然後緩緩向後退去。
這哪裡的魚啊!分明是紀律嚴明的軍隊。
坐在橋墩上的人再次出現,這次他扭動了一下脖子,然後伸手撩起額頭上凌亂的長髮。
我心隨之揪了起來,忙聚精會神盯著,想看清楚他到底長啥模樣。
當我看到他臉的一剎那,渾身像是被電了一下。
這人竟然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或者說,我看到了自己的臉。
又是一張我的臉!這一幕我已經經歷了好幾次。
他朝我微微一笑,然後從橋墩上跳了下來。
這人身高、體型也和我一模一樣,更奇怪的是他在從橋墩上跳下後,衣服忽然也變了,變得和我此時身上穿著的衣服完全一樣。
他朝我走了兩步,我頓時嗅到了刺鼻的魚腥氣味。
主要是這氣味很熟悉啊!
就是此前在雜貨鋪內嗅到的那股魚腥氣味。
難道去雜貨鋪的人就是他?
我似乎明白為什麼吳敬可剛剛見過就記不住他的模樣了。
這人很可能就沒有固定模樣,或者說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樣。
“你到底是誰?”
我第三次朝他吼道。
“我是個原本不該存在的精靈,可還是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