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昭順帝忽然看向葉舒窈:“長黎,你怎麼看?”
“兒臣不懂這些,”葉舒窈十分矜持,隨後話鋒一轉,“若是說錯了,父皇可不能怪我。”
昭順帝哭笑不得:“好,說吧。”
葉舒窈神色嚴肅起來:“兒臣以為,當以議和為主。”
“為何?”
“一來,無論如何,只要打仗就會消耗國力,即使大黎國庫充盈,也不該耗費在打仗上。”
“二來,無論戰爭大小,邊城百姓都會受到侵擾,流離失所,妻離子散,他們不該受此劫難,三來……”
“三來如何?”
“既然居延已有議和之意,父皇向來仁德寬厚,若再窮追猛打,就顯得不大人道。”
葉舒窈話音落下,一旁的王德喜汗都要下來了。
雖說陛下一向寵愛三公主,但這話有些“大逆不道”的意味,無異於直接把陛下架了起來……
王德喜用餘光看向昭順帝,果不其然臉色不大好。
他正絞盡腦汁想說點什麼,只見葉舒窈神色一變,笑了起來:“父皇,兒臣剛才學得像不像?”
昭順帝明白了什麼,有些意外:“你在學朕?”
“是啊,小時候您帶我一起上朝,面對那些臣子都是這樣,兒臣一直將父皇的偉岸形象記在心中呢。”
昭順帝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麼,片刻後釋然一笑——原來是小孩子的玩笑。
“隨便說說,父皇不必放在心上,兒臣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走出崇德殿,豔陽高掛,霧刃默不作聲幫葉舒窈擋住太陽。
流螢:“公主,咱們現在回府嗎?”
“先去福清宮一趟。”
其實葉舒窈還是第一次來福清宮,大概是照著青棠的喜好,院中佈置簡單,只一棵垂絲海棠開得正盛。
葉舒窈一進去,便看見了正在樹下閉著眼打坐的青棠。
一個小道童模樣的少年上前來,對葉舒窈拱手:“三公主稍等,我這就去叫師父。”
“師父?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小道童解釋道:“師父從前去未央宮暫住,並未讓我隨侍,所以公主不認得我。”
說話間,青棠已經起身走到幾人面前:“折桂,你先去準備硃砂吧。”
道童退下,葉舒窈笑道:“你什麼時候收了個徒弟?”
“機緣到了,便成了師徒。”
“什麼都能用機緣來解釋,可真方便,”葉舒窈跟著他在樹下坐下,“道長幫我算算怎麼樣?”
“貧道不擅姻緣。”
“今天不找你算姻緣,是其他的。”
“殿下想算什麼?”
葉舒窈拿起矮桌上的毛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
天命。
青棠微微一怔。
“難嗎?”葉舒窈問。
青棠搖頭:“只是不知,殿下為何忽然對這個感興趣。”
“你先算,算完了告訴你。”葉舒窈懶洋洋支著下巴。
“請殿下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寫下來。”
要寫長黎的生辰八字?這她哪知道。劇本里就提了一嘴是在冬天生的,也詳細沒寫啊。
葉舒窈尷尬地僵住了幾秒,把自己的寫了下來。
她也是在冬天生的,應該大差不差吧。
還好之前她媽找人幫她算命的時候記過。
“殿下稍等片刻。”
青棠進了屋,一刻鐘後再開門出來,神色不似之前淡然。
葉舒窈調笑:“道長這臉色,難不成是我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
“那些大都是唬人的話,切不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