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與那蘇禮結盟共同剿滅叛賊,黎統勳內心深處對蘇禮的為人和手段多了一絲敬重。
但畢竟各自的立場不同,黎統勳清楚的知道,
朝堂之上沒有永遠的盟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
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非黑即白,有很多處於灰色地帶的人和事真真實實存在著。
好在蘇禮終於走了,自己的那道彈劾奏章送了蘇禮一程。
自己參了他,對方卻泰然處之,然後又淡定的回了京都。
種種跡象表明,對於自己暗中的佈局,蘇禮並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黎統勳想到這一層,內心稍微安穩了一些,只要順利完成任務,也算給朝中那個家人,或者說是恩人一個交代。
黎統勳也是一個極為精細的人,趁著獨處的機會,將整件事又仔細想了一遍。
揭開高家真面目,進而利用婚事抓捕秦氏母子的局,除了黎氏和宋興兩人,
其他人毫不知情,其中自己也很好的隱藏了起來,過程中絲毫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如今就連上奏朝廷也假手濟縣衙門,這種事情上,黎統勳十分清醒的知道,
他不需要明面上的功勞,只要朝廷旨意一到,秦氏母子就會在世上消失,
宮裡那個貴人自然知道是誰的功勞,至於高家,只不過是順手立下的一件奇功而已。
更重要的一點是做人做事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若是將來那少年公子的身份大白於天下之時,這弒殺皇子的罪名也不至於落到自己頭上,令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黎統勳獨自看著那株清香撲鼻的桂花,終於露出一個對自己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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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淮歷八月十八早間,濟城驛館裡兩匹快馬乘著朝陽,帶上一份濟縣縣衙擬定,
第三天,堯州刺史府加蓋了印信的奏章,以五百里加急的制式往京都絕塵而去。
此時距離蘇青越去往京都過了不足兩天。
朝廷的五百里加急用的是驛館換馬接力的方式,自然要快得多,而蘇青越則是靠著一匹馬硬著頭皮跑,自然要慢上一些。
死神似乎在與時間賽跑,那蘇青越雖是女流之輩,卻十分懂得審時度勢。
心裡跟明鏡一般,一路上並未曾耽誤,除了八月十六的晚間在壺關歇腳,
其他時間竟然日夜兼程趕路,人累了就在馬背上稍微歇息片刻,啃咬些乾糧繼續趕路,馬困了就找個水草地停留半個時辰。
原本疾行都需要十多日的路程,蘇青越愣是在八月二十二晚間趕到了京都。
當跨進京都蘇府大門,見到伯父蘇禮的時候,夜色已經升起來,簡要說了事情的經過後,蘇青越竟然當場暈倒在地。
王儉和李祿也被拖得不成人形,被蘇府的下人帶下去歇息,蘇青越則被安排在一間極為奢華的廂房裡躺下來。
蘇禮一邊親自照顧這個冒失的侄女,一邊思索著。
很多細節沒有資訊來源,需要大量的腦力推斷,儘管輔公極其睿智,卻也一時想不透解決的辦法,索性停下來。
兩個時辰過去,蘇青越仍舊還在沉睡,看著連日來被太陽曬得有些變黑的侄女,
蘇禮有些心疼,好在她做得對,及時將訊息送達京都。
按照這樣的腳程,即便堯州方面用五百里加急,也得後天早上才能將奏章送達朝廷,這樣一來就有了提前謀劃的空間。
這一覺蘇青越似乎睡了千年,醒來的時候已是寅時。
再過兩個小時天就會亮,猛的張開雙眼,整個人本能的坐起來,驚醒了坐在一旁打盹的大伯蘇禮。
“越兒醒了,快躺下,不著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