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冉十分吃驚,他對朝局不甚瞭解,只是多次交談,隱隱能推測得到當今皇上似乎日子也不好過,具體原因並未可知。
對黎統勳這個人,孟冉最開始沒有多少印象,直到書城開張,
他前來送了一副“書香萬里”的牌匾,此時正掛在蘇禮身後的牆上。
當時為了留條後路,還曾想結交一番,可被母親直接拒絕了人家的好意。
後來一直沒有多少交集,憑著很少的印像,孟冉對此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之是個讓人很難看透的角色,水很深。
這時蘇禮說道:“他跟我說過他要奏我一本的,現在兌現了,你說神不神奇?”
“什麼,黎統勳作為堯州司馬兼濟城縣令,他跟自己的上官刺史大人說他要參奏,然後就真的彈劾了你?
這事辦得雲裡霧裡,恕晚輩愚鈍,實在不解其中深意,既然輔公讓我看了這信,就請直言吧!”
孟冉有些找不著北,放在哪裡這個舉動都很難成立的。
“有了他這一本奏,我離開堯州的日子就不遠了,臨行前有些話想與成之聊聊,這得從頭說起!”
天氣炎熱,蘇禮頓了頓,喝了一口大紅袍,開始講述道:
“許多年前,還是大興年間的時候,皇上還是淮王,先帝讓他主持科考,
我就是那一年中的進士,也是先帝欽點的狀元,後來淮王當了皇帝,我就成了兩朝天子門生,這是何等的榮耀。”
“成之可能聽說過一些傳言,在我大淮天下,黎家是根基最深厚,也是最有權勢的一族,
不論是官場還是軍中,甚至乃至商賈上,出類撥萃的人物十分眾多,
這其中出了一個奇女子叫黎霓裳,是當時的丞相黎泰之女。
此女冰雪聰明,才貌雙全,能縱論古今,識得陰陽五行,通曉兵機,熟知權謀,可謂是天下第一奇女子!”
“這樣的家族出身,這樣的奇人,自然愛慕之士眾多,當時朝中幾位年輕王爺均有心拉攏,欲結成聯姻。
可這位奇女子偏偏鍾愛當時勢力最弱,最不起眼的淮王殿下,
並且輔助淮王殿下一舉奪得帝位,如此一來,黎霓裳也由王妃變成了皇后,就是當今的天后。”
“黎氏成為皇后以後,與陛下共謀對北晉用兵,進而一統天下。
於是為陛下出謀劃策,表面上與北晉修好,暗地裡操練兵馬,廣佈細作,
正當北晉朝局不穩,發生內亂向大淮求助之時,順勢突然下手,來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舉滅了北晉。
自此黎家兩代勳爵,又有擁立之功,還在滅北晉的過程中又立大功,可以說紅極一時。”
“黎後與陛下感情甚好,上下朝出雙入對,陛下親封其為‘天后’。
每每遇大事不決時,均與黎後商議而定,如此也遭到朝中不少忠義之士非議,
可皇上是個知恩圖報之人,加之二人感情深厚,並未理會。
如此時日一長,加之黎後殺伐決斷,眼裡揉不得沙子,也難免生出嫌隙來,使得朝局愈發複雜。”
孟冉聽著這些宮廷軼事,腦子裡飛快運轉,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蘇禮為何要告訴自己這些,只聽得他繼續說道:
“這就說到黎統勳身上了,老夫衷心侍奉皇上,當然會在朝堂上站出來說幾句公道話,
皇后自然不悅,此番剿賊成功,黎統勳就不得不奏我一本,
彈劾的事由是擅自向士紳借糧,有違法度,不與災民放糧,以災民為棋子,炮製剿匪功勞等等!”
“這些事不足以將老夫掀翻在地,可千萬不要小看這些小事,
一來顯得黎統勳在面上與我劃清了界限,站到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