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看成之棋路,也非君子風格,老朽自然能縱情山水,你還年輕,未入公門,怎能妄議朝堂,說官場汙濁。
萬物自有道,江湖有江湖的道,廟堂有廟堂的路,廟堂上君子自古有之,豈能一竹竿打倒一船人。”輔公大笑起來。
孟冉微微一笑道:“晚輩失言,老師這局恐怕要輸了,輸在損招之下,晚輩倒覺得只要目的光明正大,手段嘛不那麼重要。”
孟冉出了一馬,直逼對方老帥。
“這幾日你我對弈,已經輸贏各半,成之不僅棋藝非凡,悟性又高,於象戲一道,可與老夫平起平坐的十分少見。
棋局如人生,善謀者才下得一手好棋,可見少年人有此謀略,實屬不易。”
輔公見棋局已無力迴天,也不覺得尷尬,老師輸給學生,只能說明老師教的好。
孟冉與輔公已經十分相熟,知道他叫蘇禮,是蘇太公胞兄,曾經聽蘇青越提起過,此人在戶部做一名小吏,後來得罪權貴,被貶賦閒在家。
前世的經驗告訴他,人生起起落落為常態,輔公談吐不凡,又深藏不露,指不定哪天人家就復出江湖,
今日與之交好,還認下老師,也是想找條後路,可見學生也有學生的小算盤。
“老師這麼大本事的人,恐怕縱情山水也是一時偷閒,
如今濟城不太平,山上時有匪患,最近常常鬧事,只怕會出大亂子,縣令黎大人是個厲害角色,不知會如何應對?”
孟冉看似只有十五六歲,實則有著三十多歲的心智,與眼前這位長者十分投緣,天生一份親近感,讓他漸漸放下防備,隨心引導著話題。
“成之一向不關心國家大事,竟有此一問,看來骨子裡還是愛國的,哈哈哈,,,”
輔公單手捋著鬍鬚大笑起來,並未回答孟冉的問題。
“當日匪徒鬧事,晚輩也是被波及之人,還險些送了性命,
這等事看似離我一個草民很遠,實則性命攸關,況且我殺了他們的人,如若山匪再來,晚輩也不能倖免!
官府如果連百姓生命都不能保障,讓人何來的歸屬感,這些事情輔公是知道的。”孟冉說道。
“成之如果僅僅是保命,年輕人格局也就小了些!
而今天下,大淮大敗北晉後,終於一統中原。當年北晉戰敗,其中狼族一支被迫遠走北方草原,與各部落聯盟,圖謀南侵,
而一股殘餘力量遁入太行山,成了如今的山匪,這些人時時刻刻不忘捲土重來,首當其衝就是舊都濟城
。去年朝廷嚴令堯州剿匪,刺史魏子忠兩度進山,皆因山上地勢險要,環境惡劣,折了五千多人後無功而返。”
“如今反賊氣焰囂張,前不久鬧出動靜後,引起朝廷極大關注,派出賀蘭展增兵壺關,以防這股叛賊,
同時聯合堯州刺史魏子忠,伺機進剿清除這股反賊。老夫估摸著如果不出奇謀,恐怕難於奏效。”輔公一邊將殘局收拾起來,一邊聊著。
“成之身不在廟堂,於你無利害關係,再者看得出來你做事穩重,不妨與你說道說道,
如今朝局複雜,黎氏一門獨大,只怕皇上也得讓其三分,你剛才提到縣令黎統勳,為人機敏,是個幹才,不過,,,
此人為官圓融,過於愛護自己的羽毛,缺了些剛毅正氣,叛賊如若真敢鬧出大事,還得看朝堂上如何處置。”
此時河邊石桌上只有一老一少兩人,輔公慢慢講述著心中所想,毫不避諱孟冉。
這是一份信任,雖然孟冉猜不透眼前這位長者為何與一個書生說起這些,但這份信任還能看得出來。
“剛才老師說只有出奇謀才能對付這夥叛賊,不知可有對策?”孟冉有些唐突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