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過一口氣之後,柴宗訓將聖旨收了起來,直接從馬背上跳起了來,卻是嚇得小符後心髒差點都跳出來的。小符後還記得上次“失憶”,正是貪玩從高處摔將下來才受的傷,好在柴宗訓無恙。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柴宗訓落地之後,看向趙匡胤眾說道:“你們是不是認為有了這一道聖旨你們便再無後顧之憂了?說實話,若非今天宣讀出來,我也不知道這聖旨之中寫的是什麼,因為父皇吩咐過我若非大周面臨死生存亡的時候不得開啟這道聖旨。
“要不是讀了這道聖旨,只怕我也不知道我在父皇眼中如此不堪造就。”這般話聽起來像是柴宗訓自己在自嘲一般,“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的確是資質平庸,若非如此大周也不可能走到今天地步。”
柴宗訓這般話似乎引起不少共鳴,而接下來話鋒一轉道:“可父皇聖旨中明確的指出說我若妨害天下和可貶為晉王,我敢為大家一句,我柴宗訓又到底做錯了什麼妨國害民之事?如果有半件,但請指將出來,我柴宗訓絕無二話。”
聽到柴宗訓說到這裡,所有人都沉默了,柴宗訓說得不錯,他在位雖然只有短短數月,儘管沒有做什麼於民於國有益之事,但也沒有做什麼壞事。因為朝中大小事基本上都是王溥和範質在拿主意,也許到後來小符後也參與了一部分。
幾乎沒有一件事能輪到柴宗訓親自拿主意,說得好聽他是大周的皇帝陛下,可某種意義上講,他更像中一種象徵,如同擺在神龕之中鍍了金的泥偶般。
“也許很多事情的確怪不到陛下你的身上,怪也只能怪先帝擇人不明或是怪王溥和範質二人心懷不軌,居心叵測。”沉默了一會兒,趙匡胤開口說道。柴宗訓看了趙匡胤一眼,冷笑了幾聲,不置可否。
“在場每一個禁軍將士,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大周究竟到底有沒有對不起住你們的地方?即使是在大周最為艱難的時刻,也不曾短你們軍餉,更不曾餓你們一頓。對你們我至少可以說是問心無愧,在你們出征這之前,為湊夠軍餉,不瞞你們我二孃也是當今太后娘娘已是將自己心愛的首飾也全部變賣了。
“我們柴家有什麼對不起你們的地方,你們自己說說?我們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你們卻是以軍餉貪墨為由起兵,說起來也好笑之極,至於軍餉為何沒有到你們手中,只怕只有老天知道這麼一回事了。”
聞柴宗訓說到這裡,趙匡胤臉色為之一變,正要想個主意,不讓柴宗訓繼續說下去。不過!柴宗訓也只是點到為止,沒有繼續就這件事說將下去。
“對你們,我和我們柴家可以說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如果說到真對不起誰,也許我對不起的是滿天下的老百姓。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身居九五至尊之位既在其位們,卻是沒有為天下百姓做成過一件事,這才是我這個當皇帝最大的敗筆。
“如果說是這真的天意如此,是天下萬民的選擇,今日我柴宗訓也認了。昔日我柴榮江山得來也可以說偶然之極,今日丟掉也沒有什麼可惜的,只是我不希望柴家江山但葬送在我的手上,今日就藉著先皇這道聖旨,我將自己貶為晉王,至於這帝王之位就交給天下人去選擇吧了,與我柴家再無任何關係。”
柴宗訓此言一出,全場譁然,將自己從皇帝貶為王爺之人,想來古往今來除了柴宗訓一人也不是有其他人了。而趙匡胤則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柴宗訓自己將自己廢了,自己自然可以明正言順的走上那個位置了;可趙匡胤憂的卻是柴宗訓並沒有明確的說位置傳於自己或其他人,而一句讓“天下人去選擇”,無形之中卻是給趙匡胤造成很多壓力。
趙匡胤清楚的知道,禁軍之中跟自己一樣有野心之人並不是沒有,而且有數人比自己還早就跟隨在柴榮身邊。趙匡胤憂的就是像李筠和李重進之人,他們跟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