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不濟,現在不只是他父親病倒了,如今連官府也來找麻煩來了。
大軍進入“種家村”這個訊息很快傳遍了全村,作為村中年紀最大輩分最高的種伯此刻也有些猶豫。他當然知道种放可是說是“種家村”最有前途的孩子,可是現在連軍隊都引來了,想來是闖了不小的禍事。
若說是小事,種伯還能看在再為“種家”一脈的份上為种放兜著,可看現在的陣仗,他能兜得住嗎?
不過想到种放那股子聰明勁兒,種伯還是把心一橫,暗想先不管兜不兜得住,先去看看再說,看在“種家”一脈的份兒上,自己若是能幫上一把就幫一把。“將我的柺杖拿來。”種伯同時吩咐道:“叫村裡的男人把傢伙什兒都帶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理虧,若說种放沒有罪的話,我種家人也不是誰說抓就能抓的。”
這種伯雖然上了年紀,但也自有股威勢在。
馬車和大隊人馬都在種放家門口停了下來,這也是柴宗訓如此近距離第一次的接近大周最底層百姓的真實生活。看著面前茅草屋,四面牆皆是竹板夾雜著稻草和泥土糊成,似乎還有不少地方漏風。
“种放!這就是你住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問想种放這句話的時候,柴宗訓的鼻子有些發酸。
种放沒來得及答應,便聽到一個聲音喊道:“放兒……是你麼?”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柴宗訓循聲望去,只看見一個端著簸箕婦人,看來就种放之母,也許年紀和小符後相若,可是由於長期操勞的緣故,眼下看來已然像是年過半百之人。
种放連忙跑到婦人身旁,喚道:“娘……”种放之母連手裡的簸箕也顧不上,掉將在地上,一把將种放把在懷裡,哭著道:“放兒!孃親不是做夢吧?昨晚娘可是整整找了你一夜,都不敢跟你父親說,只好說你到種伯家請教學問去了。”
聽種母這麼一說,柴宗訓也暗暗鬆了口氣,種母沒有將种放失蹤之事告訴仲放,這就證明種父的病情不會因此而加重,柴宗訓心裡也好受了許多。
“這位是……”看著這麼大隊人馬停在自己家門口,種母一開始就被嚇住了,可她怎麼都沒嚇到种放居然會從馬車之上走下來。柴宗訓迎了上去,向種母行了一禮,道:“柴宗訓見過伯母!”
“忘了介紹,他……”种放話還沒有說完,屋內傳出陣劇烈的咳嗽聲,跟著傳出一個聲音道:“可是放兒回來了?”
“可不是!孩子他爹,不僅放兒回來了,而且還帶來很多客人。”種母在屋外答道。仲父又咳過幾聲之後,這才說道:“既是有客,還不把他們請進來?”種母正想答應,可看到這麼多人,他們家小小的茅草屋又豈能裝得下。
就在種母左右為難之際,原本護送柴宗訓來的一位將軍大聲喊道:“全軍戒備,刀出鞘,箭上弦。”
聽到這樣的命令,呼延瓚本能的護住的柴宗訓。突然間全軍戒備,柴宗訓豈能不知發生了大事,沉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那此將軍連忙回道:“啟稟太子!不遠處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帶著數十個身懷刀劍,揹負獵弓的漢子正在向我們靠近。末將懷疑對方不懷好意,屬下建議殿下躲回茅屋之中,待我們將來人全部擊殺後……”
“他們不是壞人,他們都是‘種家村’的百姓,帶頭的是我們‘種家村’威望最高也是唯一的教書先生種伯。”不知什麼時候种放搭起了一條凳子站在上面,登高望遠之下一眼就將情況看了個一清二楚。柴宗訓瞪了這個帶隊的將領一眼,若不是种放看了這麼一下,聽了這將領之言,今日豈不變成了濫殺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