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只會蜷縮在被窩裡,用被子矇住顫抖的身軀,絕不敢推開那扇通往未知的木門,探尋這詭異旋律的源頭。在他們心中,這無疑是怨念深重的幽靈在深夜的哀鳴。
但那個不尋常的夜晚,當我以一曲古老而悽美的歌謠作為落幕,一抹不同尋常的身影映入了我的幽界視野。一位身著素裙、面容姣好的少女,她如同雕塑般靜坐在波光粼粼的白水岸邊,雙腿輕輕環抱,眼眸中閃爍著好奇與溫柔的光芒,彷彿正全神貫注地聆聽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旋律。
在她的瞳孔深處,雖有一抹薄霧繚繞,卻不見絲毫凡人面對未知時的驚恐與退縮。當我與她對視的那一刻,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不由自主地向著她所在的彼岸緩緩飄去,就像是被月光牽引的雲朵。
在那一刻,我猛然憶起,這位名叫風盈秀的少女,不僅擁有著令人歎為觀止的馭獸之術,更是一名掌握著控魂之力的玄靈之士。
薛漾曾私下裡戲稱她為“行走的神婆”,意指她能跨越生死界限,與魂靈對話。我嘗試性地指了指自己,向她表明,按常理,凡人應無法目睹我的存在。而她,只是輕輕一笑,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示意我坐到她的身旁。
這是我死後首次與活人建立聯絡,奇妙的是,面對風盈秀,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切與溫暖。那晚,我不僅打破了與活人交流的禁忌,更是重拾了久違的語言能力。儘管我的話語斷斷續續,彷彿久違的樂器,需要重新調音才能奏出和諧的旋律。
我們迅速成為了靈魂深處的知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徹夜長談,分享著彼此生前那些或喜或悲的故事,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從她的口中,我得知了這個美麗名字背後的主人——風盈秀,一個聽起來就充滿詩意與靈性的名字。薛漾在一旁聽了,只是聳聳肩,似乎對這一切並不感到意外。
風盈秀的出現,如同一束光照亮了我幽暗的世界。她提議帶我走出這片孤寂的彼岸,去探索那些我生前從未想過的奇妙經歷。於是,我成為了她的夥伴,我們一起遊走於人間,以我的歌聲和形態,嚇唬那些貪婪無度的富豪,從他們手中巧妙地奪取不義之財。
每當我唱起那些古老的歌謠,看著他們因恐懼而扭曲的臉龐,心中竟升起一絲惡作劇般的快感。這樣的生活,是我作為魂靈從未敢想象的,充滿了刺激與歡笑,就像是一場華麗的冒險,而風盈秀,正是我的引路人,也是我最忠實的朋友。
在那個被夕陽染得金黃的午後,我彷彿穿越了時間的迷霧,回到了自己初離塵世的年紀,心中那份純真與無畏,如同被春風拂過的嫩芽,悄然復甦。
而這一切的轉變,都源於那個神奇的女子——風盈秀,她不僅教會了我如何在市井間用那些帶著泥土味的粗獷言語表達自己,更讓我見識到了何為真正的“萬物有靈”。
記得那日,薛漾在一旁輕笑,提到了那隻特別的推車猴,它的屁股紅得彷彿火燒雲,每次出現都能引得路人側目。風盈秀與這猴子的默契,就像是老友間的默契,無需多言,一個眼神便能心意相通。
更令人瞠目的是那次山賊之禍。一百多號人,手持寒光閃閃的利刃,如烏雲壓境,氣勢洶洶。我心中暗自盤算,若是以我的身手,或許能趁亂救出風盈秀,但那些山賊的戾氣濃重,猶如實質,讓人難以近身。
正當我焦頭爛額之際,風盈秀只是輕輕吟唱了幾句古老的咒語,霎時間,山林間風起雲湧,虎嘯熊吟,狼豹齊出,彷彿是大自然的守護神聽到了她的召喚,將那些山賊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留下我們一行人目瞪口呆。
薛漾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早已洞悉一切的笑意:“若是她修為再進一步,恐怕連那些擁有智慧的妖獸也要俯首稱臣。”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風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