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媚與甘斐交換了一個迷茫的眼神,彷彿在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正當兩人陷入困惑之際,那位錦袍公子又開口了,他的聲音如同夏日午後的微風,帶著幾分輕佻與玩味:“哎呀,文孚兄,你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不就是幾匹馬嘛,何須如此興師動眾?依我看,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騎著你的馬,那可是給你董家臉上貼金呢!”
董璋聞言,連忙賠笑,臉上的皺紋彷彿都舒展開來,如同盛開的菊花:“王公子言之有理,董某也是一時好奇,既然莫大俠願意賞臉,那自然是董某的榮幸,馬兒儘管用,儘管用!”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圓滑與世故,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這場關於馬匹的小插曲,不過是他精心策劃的一場社交遊戲罷了。
在那絢爛的上元燈節裡,莫羽媚身著一襲素雅長裙,宛如夜空中最柔和的月光,引得周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匯聚。
此時,一位身著華麗錦袍,笑容誇張得彷彿能照亮整個街巷的公子哥兒,北海王王袞的三公子——王北海,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他的笑聲像是特意為這夜晚定製的歡樂頌,卻獨獨將探照燈般的視線鎖定在了莫羽媚身上。
“哈哈,聞名不如見面,莫大劍客的風采,果真是名不虛傳!而在下,北海王,能在此良辰美景中與莫姑娘相遇,簡直是上天賜予的最大榮幸。”王北海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幾分真摯,但那放肆的眼神,卻如同貪婪的獵手在審視著即將捕獲的獵物。
莫羽媚心中明鏡似的清楚,這位王北海,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仗著父親王袞——當朝太子太保,北海王氏的嫡系子孫,一個僅次於四大世家的顯赫人物的光環,在建康城裡橫行霸道,尤其是他那對美色的狂熱追求,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傳聞中,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無論貧富貴賤,都會被他的家僕強行擄入府中,而那些受害者的哭聲,往往只能隨風消散在權力的陰影下,就連負責京師治安的官署也對其無可奈何,只能任由他逍遙法外。
面對這樣的惡霸,莫羽媚的劍早已在鞘中蠢蠢欲動,以她的性格,本該是劍光一閃,一切煩惱便煙消雲散。但她是大司馬府的劍客,身負重任,每一行動都需謹慎,不可輕易挑起事端,為府上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因此,儘管王北海的眼神讓她感到不適,她也只是輕輕點頭,對一旁同樣驚出冷汗的董璋笑道:“或許是我們在出府時匆忙,錯騎了貴府的馬匹,還望董大人勿怪。”
董璋一聽,連忙點頭哈腰,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哪裡哪裡,大司馬府上用得上,那是我們董家的榮幸,莊裡還有更多好馬,隨時供大人挑選。”
正當莫羽媚準備拉著身邊的甘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時,王北海卻突然色膽包天,伸手欲握莫羽媚的纖纖玉手:“哎,有道是相請不如偶遇,今日上元佳節,能遇見莫姑娘這樣的絕世佳人,不如一同前往舍下,共飲幾杯,賞燈談天,豈不是人生一大樂事?”
這一舉動,嚇得王北海身後的隨從呂通渾身冷汗直冒,他深知大司馬府劍客的厲害,見自家公子如此不知輕重,心中暗自焦急,眼睛緊緊盯著莫羽媚,生怕她有任何過激反應。他心中暗自盤算,一旦形勢不妙,即便是隔著千山萬水,也要第一時間衝上前去,保護公子周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而莫羽媚,只是輕輕一側身,巧妙地避開了那隻不請自來的手,臉上掛著一抹淡然卻不容侵犯的微笑,彷彿在說:“你的世界,我無意涉足;我的世界,你也無權觸碰。”
隨後,她拉著甘斐,如同兩朵輕雲,飄然遠去,只留下王北海在原地,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既是懊惱又是痴迷,而那夜的燈火,似乎也因這一場小小的風波,更加明亮了幾分。
在那個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