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拓即將啟齒之際,嵇蕤的聲音如清泉般流淌而出,她眸光閃爍,彷彿能洞察人心:“別急,宋兄,待池兄親臨我乾家聖地,一切自會明瞭。
咱們談論的,正是這玄奧非凡的‘懸靈本命之燈’。瞧,師父的本命燈,光輝如炬,照亮了乾門的天際;再看三師兄的,雖兩年音訊全無,但燈火依舊,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告訴我們他們安然無恙,這份心安,比任何言語都來得堅實。”
宋拓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驚歎之色,他不由自主地凝視起自己面前那盞由乾衝親手安置的玉燈,只見燈火跳躍,彷彿蘊含著生命的力量,讓他心中湧動著莫名的激動與敬畏。
正當此時,乾衝的聲音突然響起,如同雷鳴般震撼人心,他神色一凜,從袖中取出一卷古樸的竹簡,莊嚴宣告:“乾門弟子宋拓,今日起,須銘記乾門家規,謹言慎行!”
宋拓正準備行跪拜大禮,卻被嵇蕤以一抹溫柔的笑容攔下:“池師兄,入我乾門,便要以乾家獨有的禮儀,聆聽尊長的教誨。來,看我示範。”
說罷,嵇蕤身姿輕盈一轉,右膝微屈,左膝跪地,右手緊握成拳,穩穩支撐於右膝之上,左手則同樣握拳,輕抵左腿,頭微微低垂,整個姿態既顯武士的英勇,又不失文人的風骨,彷彿一位即將踏上征途的俠士,在向家國宣誓忠誠。
宋拓依樣畫葫蘆,模仿著嵇蕤的動作,只覺一股豪邁之氣油然而生,彷彿自己也化身成為了守護正義的勇士。
“乾家之法,首要之務,乃是不倚強凌弱,以靈力護佑蒼生;二則遠離朝堂紛爭,保持心性清明;三須尊重萬物生靈,不濫殺無辜;四戒貪淫好色,守身如玉;五避貪財忘義,持正不阿;六戒好勇鬥狠,團結同袍;至於這第七條嘛……”
乾衝說到這裡,不禁眉頭緊鎖,低頭翻閱竹簡,喃喃自語,“咦?何時多出了‘不得在飯食裡放有葷腥,觀之慾嘔’這一條?真是聞所未聞!”
嵇蕤聞言,也湊上前去仔細檢視,隨即俏臉微寒,憤憤不平道:“定是顏皓子那傢伙搞的鬼!這傢伙總愛惡作劇,如今竟連家規都不放過!”
宋拓在一旁聽得暗暗發笑,心中卻對這位傳說中的顏皓子多了幾分好奇與戒備,同時也對乾家這既嚴肅又不失風趣的家規,以及那份深藏於心的俠義精神,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與敬仰。
在那隨風輕擺的竹簡帷幕下,隱約透露出一行字跡,歪歪扭扭,猶如孩童初學步般蹣跚——“……娘嘞,這豬瘟般的玩笑!”字跡間透著一股子不羈,無疑,那是顏皓子那搗蛋鬼特有的風格,讓人忍俊不禁。
乾衝凝視良久,眉宇間閃過一絲恍然,隨即從衣襟深處又摸索出一卷竹簡,苦笑中帶著幾分自嘲:“哎,終歸是我大意了,這小子竟在我身邊玩起了障眼法,真正的寶貝還乖乖躺在這兒呢,怪我粗心大意了。”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卻成了乾衝君子之風的又一例證。他非但不責怪顏皓子的惡作劇,反而自省其失,那份豁達與寬容,讓一旁的宋拓也忍不住嘴角上揚,心中暗自讚歎。
“大師兄啊,你就是太心軟了,這事兒我得告訴二師兄,讓他好好教訓教訓顏皓子那小子,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麼皮!”
嵇蕤在一旁義憤填膺,眼中卻閃爍著對大師兄深深的敬佩與疼愛,顯然,她對顏皓子的調皮搗蛋也是又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