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過慮,御醫已來看過,不過是征戰過勞所致,稍作休息,藥石輔之,自當恢復如初。待兄體康健,定要再邀賢弟深談。”他的聲音雖輕,卻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堅韌。
苻法眉頭緊鎖,顯出一臉憂色:“我府中藏有一名醫術高超的太醫,何不請他來為兄長會診,確保萬無一失?”
榻上之人搖頭拒絕,動作中透著幾分勉強:“真的無礙,休息與藥石便是最好的良藥。苻法賢弟,你的心意我領了。”
“如此,小弟便放心了。望兄長好生修養,過幾日再來看望。”言罷,苻法緩緩後退,準備離去,卻在即將跨出房門之際,似乎靈光一閃,“哦,對了,兄長昨日提及宮中之事……”他的話語在空氣中懸停,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開口。
這時,房間內一片死寂,唯有門外僕人輕輕的吐信聲,與榻上之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青幽光芒交相輝映,顯得格外詭異。
在那燈火搖曳的深宮一隅,月光透過窗欞,灑在鋪滿錦緞的臥榻旁,一場精心編織的幻夢悄然上演。
聖恩浩蕩,賜下的瓊漿玉液,卻讓廣平王苻黃眉的眉頭緊鎖,彷彿連這世間的佳釀也化作了苦澀的毒藥,令他頭痛欲裂,彷彿靈魂正被無形之手撕扯。
就在這時,一位風度翩翩的“賢弟”苻法,踏著輕盈的步伐步入房中,他的眼神中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輕輕一笑,從袖中取出一件看似平凡的瓷瓶,那瓷瓶上繪著細膩的青花,彷彿藏著千年的智慧與解脫,輕輕置於案頭,聲音溫潤如玉:“兄長受苦了,小弟這裡有些奇珍異寶,或能解兄長之困。”
苻黃眉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簾,那眼中的青幽光芒,如同深淵中的寒光,一閃而逝,隨即化為一抹苦笑:“賢弟真是細心,愚兄感激不盡。”言罷,他似乎已無力支撐,重新陷入了沉眠。
苻法微笑著,行了一禮,那禮數之中藏著告別的意味。隨著僕人輕輕合上房門,門外的世界彷彿與他們隔絕,只留下“送清河王”的回聲,在夜色中漸行漸遠。
然而,這寧靜只是暴風雨前的片刻安寧。門扉再次悄然開啟,但這次進來的,並非外界之人,而是另一場風暴的始作俑者。
榻上之人猛然坐起,不再是方才的廣平王,而是身披僕人外衣,眼中閃爍著妖異青光的嗷月士。他嘴角掛著未乾的血跡,那是對權力與生命最直接的掠奪證明。
“走了?”嗷月士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彷彿能穿透人心。
“已遠離府邸。”卷松客,那位同樣化身為僕的妖靈,以人類難以察覺的微妙姿態回應,他的舌頭不時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那是他身為妖族的獨特標誌。
他抱怨著冬日的嚴寒,卻也不忘提醒同伴:“速速處理這具軀殼,以免留下蛛絲馬跡。”
嗷月士輕揮衣袖,榻下頓時響起一陣細微的響動,一具乾癟的軀體緩緩浮現,面容依稀可辨,正是廣平王苻黃眉,他的生命之光已被徹底吞噬。
二妖相視一笑,這笑容中既有對勝利的得意,也有對人性脆弱的嘲諷。他們精心佈局,利用苻黃眉的獨處之機,卷松客以妖力扭曲空間,讓廣平王的骨骼寸寸斷裂;嗷月士則以其鋒利的獠牙,穿透了那曾經堅不可摧的喉嚨,吸乾了他的每一滴血液,成就了一場無聲無息的殺戮。
“你說,那清河王,是否真的未曾察覺?”嗷月士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彷彿在享受這場智力與力量的遊戲。
“他?不過凡塵一粟,如何能窺破我等的天機?”卷松客輕蔑一笑,隨即又皺起眉頭,那伸出的舌信在寒風中輕輕顫抖,提醒著他們,即便是在這深宮之中,也需時刻保持警惕,因為在這權力的遊戲裡,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夜幕低垂,星辰隱現,廣平王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