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拓定睛細看,鄧羌年約三旬,臉上密佈著如同戰痕般的濃密鬍鬚,眼神堅毅,眉宇間那股不屈的傲氣直衝雲霄,彷彿能刺破這沉悶的夜幕。他的雙眉高高挑起,猶如兩柄即將出鞘的利劍,透露出一種“我自橫刀向天笑”的豪邁。
“哈哈,伏驥兄,快來快來,孤王要為你引見幾位同樣不凡的摯友。”苻堅親暱地喚著鄧羌的表字,彷彿他們之間不僅僅是戰友,更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兄弟。他拉著鄧羌的手,逐一介紹了在場的王猛、魏峰以及宋拓。
鄧羌隨性地對三人拱了拱手,態度中帶著幾分不拘小節的豪邁。對於出身貧寒、尚未顯達的王猛,鄧羌或許並未過多留意,畢竟在這亂世之中,未名之士如同繁星點點,難以盡數。
然而,當目光掠過魏峰與宋拓時,他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閃動了一下。魏峰與宋拓的名字,他早已如雷貫耳,尤其在江湖與軍界,二人皆有響亮的名聲。
但鄧羌本人,同樣是身經百戰、威震敵國的猛將,對於那些所謂的江湖草莽,即便聞名,心中亦難起波瀾。
就譬如,他曾單槍匹馬闖入敵陣,如入無人之境,解救苻堅於危難之中;又如,在某一戰役中,他親手斬下敵方大將之首,那猩紅的血液噴灑在他堅實的鎧甲上,彷彿是對他無畏勇氣的最高讚歌。因此,在這位鐵血將軍的心中,真正的較量,只在沙場之上,而非口頭之名。
在那燈火闌珊的王府之內,氣氛微妙而緊張。鄧羌原本漫不經心的禮數,似乎觸動了苻堅心中的某根弦,他忽地話鋒一轉,對王猛讚不絕口,言辭間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器重。
鄧羌嗅覺敏銳,瞬間捕捉到了苻堅話語中的分量,趕忙收回先前的輕視,鄭重其事地向王猛行了大禮。而王猛,卻依舊如同古井無波,只是淡淡地回應了幾句例行公事的寒暄,那份超然物外的神態,讓人捉摸不透。
談話的重心很快轉向了今晚的秘密部署,苻堅低聲細語,字字珠璣,卻隻字未提推翻暴君的驚天密謀。宋拓與魏峰二人,作為江湖兒女,對於廟堂之高、權謀之深,自然只能旁觀。他們並肩而立,偶爾相視一笑,眼中閃爍著對即將發生的歷史性時刻的期待與無奈。
就在這緊張的籌謀間隙,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細微卻清晰可聞的“嗖”聲,彷彿夜的使者輕輕劃過天際。宋拓的耳朵動了動,這聲音對他而言,簡直是再熟悉不過的警鐘。他心頭一震,眼神不由自主地隨著聲音的軌跡,向夜空深處望去。
一束耀眼的白光在墨色的天幕上驀然綻放,如同星辰隕落,指向了不遠處的瑩玉閣方向。那是乾家的秘密訊號——白虹訊,傳說中只在萬分危急時才會被使用的求救訊號。
宋拓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難道如薛師弟所言,他們已經被那股潛藏在暗處的妖魔勢力察覺?又或是那些追蹤鶴羽門弟子的不速之客,已經悄然逼近?
時間不等人,宋拓迅速將思緒拉回現實,對著苻堅急切說道:“王爺,有緊急情況,我必須立即前去支援!”他的話音未落,便引起了一陣錯愕的目光。在場的眾人,對於那遙不可及的白光毫無所覺,紛紛疑惑地追問起來。
唯獨王猛,他眼神閃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輕聲問道:“宋兄,可是發現了什麼?”
“瑩玉閣需要救援!”宋拓言罷,身形一晃,已是大步流星地朝著王府大門奔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大計在即之際,生出任何差池。
一出王府,宋拓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門外,一支整裝待發的甲士隊伍密密麻麻,他們騎著高頭大馬,英姿颯爽,顯然是鄧羌麾下的驍騎。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宋拓毫不猶豫,直接上前,打算從一名甲士手中奪過韁繩。
就在這時,苻堅與鄧羌也跟了出來。鄧羌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