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漾,這位來自乾家的少年,默默地從背後抽出一柄鏽跡斑斑的劍,劍身緊貼額頭,向著西南方向深深鞠躬,那是對逝者最深沉的敬意與哀思。
宋拓記得,在紫菡院內,薛漾與嵇蕤也曾以同樣的姿勢,哀悼那位德高望重的孤山先生。這一刻,他彷彿能穿越時空,感受到那份跨越生死的共鳴。
於是,宋拓也緩緩拔出雲龍劍,劍身冰涼,如同冬日裡的初雪,輕觸額頭。在這一刻,無論是鶴首還是鶴足,無論生前多麼輝煌,最終都將歸於塵土。他們用這古老而莊嚴的方式,向那些為了守護這片土地而倒下的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祁文羽沉浸在無盡的哀傷之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滾落,每一滴都承載著他對逝去師父的深深懷念。
周圍的斬魔士們,則以各自獨特的方式表達著哀悼:有的低頭默唸經文,有的輕撫著隨身攜帶的斬妖劍,彷彿在與無形的力量對話,而更多的人則是靜靜地站立,眼神中透露出堅毅與不屈。
王猛,這位一向以冷靜著稱的斬魔領袖,此刻也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彷彿在用沉默為逝者致以最高的敬意。
終於,祁文羽的抽泣聲漸漸平息,空氣中瀰漫的悲傷氛圍也略微緩和了一些。這時,王猛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首先,我要向令師的英勇犧牲表達最誠摯的敬意和哀悼。然而,沉浸在悲痛之中並不能解決問題。
從幾位伏魔之士的口中,我們得知長安城中的妖魔已經猖獗到了極點,如果不盡快剷除,恐怕整個人間都將陷入無盡的黑暗與災難之中。所以,我想請問祁公子,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
祁文羽被王猛的話猛然驚醒,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沉浸在悲傷之中,卻忽略了更為重要的復仇與除妖大業。他愕然地看著王猛,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後迅速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堅定地說道:“我要召集伏魔同道,共同為家師報仇,剿除長安城中的妖孽!”
王猛微微點頭,表示贊同,但隨即又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這個計劃聽起來不錯,但具體實施起來需要多長時間呢?”
祁文羽的話語頓時哽咽住了。他所謂的召集伏魔同道,其實主要是指鶴羽門立字門下的師兄弟們。然而,這裡是氐秦地界,遠離中原和江南的伏魔大宗門。
像天師教、蜀中五老觀、落霞山紫菡院這些名門大派,由於人世疆界的限制,很難迅速趕來增援。
即便有能來的,力量也必然有限。而長安城中的妖魔,卻是虻山的三俊四靈之輩,實力強大,不容小覷。銜雲子的犧牲就是一個慘痛的教訓,祁文羽深知自己之前小看了這些妖魔的實力。
即便能夠召集到立字門的師兄弟們,祁文羽也知道,他們此刻正分散在關中和關外各處,忙於應對各地層出不窮的妖魔作祟。
長安城中的妖魔之所以能夠做大,正是因為缺乏足夠的伏魔力量來遏制。退一步說,即便立字門能夠全員集合,由許掌門親自帶領來為銜雲子報仇,但他們的整體實力與長安城中的妖魔相比,仍然有著不小的差距。
想到這裡,祁文羽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明白,如果想要儘快剷除長安城中的妖魔,就必須尋找更為強大的伏魔力量。然而,中原和江南的伏魔宗師們距離此地遙遠,集結起來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而且,他們是否能夠盡數趕來也是一個未知數。
萬一在宗師們集結的過程中,妖魔已經蠱惑了人君,發起了征戰,那麼整個天下都將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正當祁文羽陷入兩難之際,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尋找一些隱藏在民間的伏魔高手。
他們或許沒有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