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屋頂,看著特勤府外白色如林的建築,在月色下發著光。
“這北蠻和大昭真不一樣,房子竟然都是方方正正的,顏色都是白的。”
“一方水土一方人,正常。”
“嘿嘿,對,像我無憂境,可是有石屋的呢。”
顧小芸奪過他手裡的琥珀杯,“別喝了,你還沒和我說呢。”
渡川歪頭看了她好久,才恍然大悟,“哦,你說剛才在殿上的事啊,我的確沒說完,我怕說了,咱倆會沒命。”
“這麼嚴重?”
“子殺父,弟殺兄,你說嚴不嚴重?”
顧小芸大驚,“你是說……”
難怪後來是屠兀巳當上了可汗,若是金烏孥還在,有他什麼事?
不過,兩個人相比,金烏孥似乎更善良些,起碼沒為難她。
“那我們可得和特勤說聲啊。”
渡川搖了搖頭,“師傅說了,參與但不干預,否則反噬加倍,但你放心,剛才宴會結束,我給了他一……”
“護身符,是用一枚銅線串成的護身符。”
渡川愣神,“對,你怎麼知道?”
—裴福說,大昭五年,婆娑果被兩個大昭人取走了。
—是一個女人和一個道士。
—道士為特勤留下一枚銅線做成的護身符。
原來,那兩個人是自己與渡川!
顧小芸突然覺得手心一陣刺痛,她一攤開手,發現那紅痣竟然在發光,像是在催她趕緊走似的。
金烏孥來送他們,把那個鐲子還給了她。
“芸娘子,拿好了哦。”
“這個鐲子不是菩薩蠻公主的嗎?我還是留在這裡吧。”
金烏孥笑著搖搖頭,“既然她給了你,那就是你的了。”
“你回去後,如果能看到她,記得告訴她,我們這些哥哥都很想她。”
“放心,我一定帶到。”
顧小芸欲言又止,但還是忍不住提醒,“請小心必勒格王。”
金烏孥臉色微變,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顧小芸說完,就和渡川一起上路了。
她突然想到,這個鐲子不是原本應該是原身的親生父母留給她的嗎?
怎麼又變成北蠻公主的了?
難道,她猜錯了?
其實原身的親生母親不是陳家人,而是菩薩蠻公主,大昭的曦貴人?
她竟然是大昭的公主?
顧小芸緊緊地握著鐲子,心裡越來越迷糊了。
但她沒工夫細想,只一門心思想用那個千里日行符趕緊回長安。
“這麼快就回來了?”
裴母十分驚訝,畢竟才過了半個月。
“這個就是婆娑果,可怎麼做解藥啊?”
渡川挺有把握地接過來說,“放心吧,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等到第二天,天剛有點亮,小裴卿言就慢吞吞地醒了。
他軟軟地喊了一聲“孃親”和“神仙姐姐”。
“六郎,你終於醒了,芸娘子,六郎醒了!”
顧小芸急匆匆地跑進屋,差點被門檻給絆倒了。
那個之前緊閉著眼睛的小傢伙,現在正睜著他那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看得她心裡酸酸的。
“我再給六郎把一下脈。”
脈搏平穩,一切無恙。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響動,跟在裴父身邊的侍衛焦急喚裴母出去。
裴母擦了擦眼淚,輕輕拍了拍顧小芸的肩膀,“還得辛苦你再看會兒六郎,我馬上就回來。”
小裴卿言伸出小手勾住她的手指,臉色蒼白,誠懇地和她說,“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