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陳洛醒了，那我便去看看他！”
裴卿言掙扎下床，顧月娥擔憂阻止，她急切道:“你背上的那刀幾乎見骨，傷得都比他嚴重，你去看什麼呀，好好休養，不行嗎？”
他卻固執不聽，拂開她的手，踉蹌去找顧小芸，顧月娥緊追不捨，看著他在西廂房站定，但沒有進去，她隨他視線看去，滿意地笑了。
“真是郎情妾意啊。”
屋裡顧小芸正在給陳洛喂藥，她目光溫柔，動作輕輕，生怕會燙到他，兩人不經意的對視，不小心地碰觸，嘴角的笑意都會加深幾分。
裴卿言眼神刺痛，曾幾何時，顧小芸也是這般滿心滿眼都是他。
合該他們才是一對兒。
而他，是外來者，是偷窺狂，是愛而不得的可憐蟲。
但憑什麼？
得不到就去搶，搶不到就耍手段，自怨自艾從來就不是他。
他眼裡閃過一絲精明與陰鷙。
“咳咳咳，”他扶著門框，搖搖欲墜，咳嗽聲終於引起她的注意，“看來陳將軍這是沒事了。”
雖然是對陳洛說話，可眼神卻一直盯著顧小芸，眼神裡滿是幽怨和受傷。
顧小芸驚慌站起，她突然有種揹著丈夫偷腥後被抓現行的緊張害怕感。
蛤？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這不對，不對！
“呵呵，六郎，你怎麼來了，快坐下！”
“倒是我來得不是時候了，打擾到你們了，是我的不對。”
這酸溜溜的語氣，讓顧小芸的那種感覺越發的強烈，她甩了甩腦袋，連忙否認，怎麼會呢。
“你們繼續啊，陳將軍傷得可不輕，嫂嫂，你快去給他喂藥吧，他不像我，能自己喝……”
話沒說完，他就咳嗽個不停，顧小芸趕忙過去拍他的後背，發現後背溼漉漉的，原來是傷口又裂開了。
“不是才包紮完嗎？你趕緊躺到榻上去，我幫你換藥。”
裴卿言看起來弱不禁風，他虛弱地靠在顧小芸身上，斜眼瞥了陳洛一眼，那得意勁很明顯。
“裴郎君，你沒事吧……”陳洛努力起身，結果一個不小心，把碗給碰倒了。他急忙去抓，結果扯到了傷口，身體一歪，差點兒摔在地上，臉上還被碎瓷片劃出了一道血痕。
在一旁守著的小廝驚叫起來：“陳將軍！”
陳洛懂事地搖搖頭，看著顧小芸擔心的眼神，盡力笑道：“我沒事，裴郎君更重要，你……”
話沒說完，他就暈過去了。
顧小芸連忙把裴卿言扶到榻上，讓方堂給他包紮，正想去看陳洛，卻被裴卿言抓住了手。
“你別過去，我疼……”
“方醫師醫術高明，很快就能幫你處理好的。”
但裴卿言還是不放手，渴求看著她。
不要去好不好？
但顧小芸只注意陳洛，他那邊已經忙得不可開交，是不是又出了什麼狀況？可不能讓他出事，不然怎麼完成攻略任務？顧小芸心裡急得團團轉，只想趕緊過去。
“嫂嫂，陳洛他沒事，他是裝的……”他剛才明明看到陳洛還偷偷睜開眼看向這邊，要是真的病重，怎麼可能還有意識？
“六郎！”顧小芸語氣嚴肅打斷他，“這可是關乎人命的大事，你懂事點，我一會兒就回來，方堂和月娥辛苦你們照顧一下他。”
她說完，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頭都不回地走向陳洛。
有什麼東西碎了，一片一片，歸攏不到一起去，他無聲地張嘴，伸手去抓，卻只碰到一片虛無。
她喂他吃藥時，望向他亮晶晶的眼神，卻給了另一個人。
迷茫，嫉妒，惱怒，悵然，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