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正端著臉盆出來，迎面遇上他，她連忙躬身行禮:“大人。”
裴卿言嗯了聲，然後問道她醒了沒有。
木白趕緊回答:“大夫人還在睡著。”
良久，她沒聽到裴卿言的話，悄悄抬頭看了眼，只見他望著裡間出神。
她剛想說，要不你回去休息，等大夫人醒了，我去叫你？卻沒想到他讓她下去。
木白一驚，她一會兒看看裡間，又一會兒看著裴卿言，心領神會，趕緊出去將門帶上。
睡夢中的顧小芸似是做了噩夢，眉頭又皺起，睡的極不安分，裴卿言伸手握住她，輕輕地拍了拍。
他就這麼靜靜的瞧著她，一時也沒動作，也不知在想什麼。
隔了許久，他動手掐了下她的臉頰，涼涼開口:“嫂嫂裝睡的功夫倒比以前強了許多。”
顧小芸一僵，慢慢睜開眼睛。
她在他握住手的那刻就醒了，之所以裝睡，是想知道他還想做什麼，結果他竟然掐了自己的臉。
四目相對，顧小芸率先敗下陣來:“六郎，你來了，有什麼事嗎”
她起身，謹慎的抱著被子，兩隻大眼無辜的看著他。
“嘿，我抓住胭脂鋪的老闆了。”裴卿言語出驚人。
顧小芸心裡一驚，怎麼可能，她明明已經安排得妥妥的，怎麼會被發現？
“你是不是好奇我是怎麼找到他的？嫂嫂，以後可得細心點哦，你讓空青外出的時候，別忘了看看身後有沒有尾巴。”
顧小芸心裡暗自咒罵，沒想到竟然在空青這兒上栽了跟頭。
“你對他們都做了什麼？”
裴卿言拿出玉牌在她面前晃了晃，一副挑釁的樣子。
“嫂嫂，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我在想，你是不是打算把它交給大理寺？對了，還有那些信件？”
他看起來有點受傷。
“但是，嫂嫂，你知道嗎，如果你真的交出去了，我就完了，裴家也完了，你怎麼這麼狠心呢。”
他伸手去摸顧小芸的下巴，下一秒被她打掉。
“既然說到這裡了，你解釋下，為什麼會有你和北蠻勾結的書信？還有那牌子，怎麼會在你身上？”
“你哪隻眼看到是我的，嫂嫂，做事要講究證據，不要憑空汙衊人，至於書信啊，就不能有人模仿我的筆跡？”
他嬉皮笑臉，她無可奈何。
“這事很嚴重，我不希望……他們說的是真的，六郎，究竟怎麼回事，你和我說清楚。”
他撇撇嘴，順勢坐在床沿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眼裡似似有渴望。
“如果我和陳洛都出事了，你會保誰？”
顧小芸愕然。
“……我自然……你們不可能出事的。”
裴卿言苦澀的笑了下。
“我果然不是你最先選擇，可是嫂嫂啊，難道你不應該先考慮我嗎？不應該無條件的相信我的嗎？”
今晚的他有些莫名其妙，他似乎在求自己，顧小芸心想，但是—
“如果你真的做錯了事，我會和你一起承擔。”
“嫂嫂還是這麼大義凜然，真好，不過，做錯事的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