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芸到了之後，才知道莫大千出了事。
一給他診脈，才發現是因為腦部受傷導致的重度昏迷。
她問醫館的人，聽說莫大千進宮給人看病，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雖然明白是因為腦部受傷，但給他吃藥、扎針，可他始終沒能醒過來。
他腦子裡有血塊，而且，顧小芸撥開他的頭髮，發現頭頂有個特別小的針眼。
“這，誰這麼狠心，明顯是想置師傅於死地！”
方堂氣得不行，咬牙切齒，又擔心影響莫大千休息，就只能小聲說。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既然找到了病因，就得趕緊對症下藥。”
莫大千昏迷了好久，直到現在才慢慢睜開眼睛。
“莫館主，你終於醒了，身體可還有不適？”
莫大千虛弱地靠著床沿，安慰地搖了搖頭。
方練有點沉不住氣，一看莫大千沒事兒，他趕緊問：“師傅，究竟是誰下的毒手？”
莫大千剛要開口，突然注意到人群外的裴卿言，他正淡然望著自己。
心裡咯噔一下。
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他清楚地記得，那打他的人，說是裴家的命令。
這裴卿言，不也是姓裴嗎？
顧小芸察覺出他臉色蒼白，冷汗直流，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莫館主，你沒事吧？”她說著就要伸手給他把脈。
莫大千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芸娘子，你……”
他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目光，讓他如坐針氈，趕緊鬆開了手。
“……我沒事，只是剛醒，有些疲倦罷了。”
顧小芸知道病人需多加休息，不便打擾。
“莫館主，您先安心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再聊。”
方練端著參湯，趁這個機會說：“師傅，您先吃點東西再睡吧。”
但莫大千卻揮手一擋住，沒注意到方練臉上掠過的難堪，他對顧小芸說：“芸娘子，你先別走，老夫有些話想跟你說。”
等到眾人退出房間後，莫大千佝僂著背，顫動地問她，你可是和陳洛將軍一起回來的啊？
顧小芸點頭。
莫大千咳嗽著，費勁從床角木板處，拽出一張錦書。
鄭重地交到她的手裡。
“這是真相，小心裴卿言。”
顧小芸正想問個究竟，門外響起裴卿言欠揍的聲音：“喂，嫂嫂，你們說完了沒啊，該回家了啊。”
莫大千緊緊抓住她的手，瘋狂搖頭，壓低聲音急促地說，不要讓他發現，你一定要想辦法，讓真相公之於眾！
她坐在馬車上，感覺貼近錦書的面板有些發燙，裴卿言正閉眼休息，抱著手臂，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有話就直說，吞吞吐吐的，成什麼樣子。”
顧小芸一頓，她假笑著說沒有，可裴卿言卻冷笑一聲，迅速睜開眼，靠近了直勾勾地看著她。
“是不是莫大千和你說了什麼，你自從見到他後，整個人都不對，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了？”
裴卿言微微眯眼，緊緊盯著她，讓她心裡直發毛，她儘量往後靠，笑眯眯搖頭。
沒有，沒有。
裴卿言收回眼神，慢慢坐正，斜眼睥睨她，聲音從鼻腔中發出。
“哼，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