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壽一愣，趕忙開口。
“不是這樣的，主子和我說的是，把北蠻打跑後，再來和我們會合。”
“你們離開後，發生了很多事，莫大人來支援我們了，帶了幾千人，裴兄便提議，兵貴神速，我們先離開狼牙城，和莫大人會合，然後從敵軍後方來個突襲。”
陳洛一臉認真，語氣特別誠懇，臉上還有焦急之色，突然臉色大變。
“你們沒看到他出來……莫不是北蠻……阿棗，快隨我回去。”
那名叫阿棗的副將立即阻止。
“這可使不得，將軍。這一路上北蠻士兵的埋伏多了去了，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他們的包圍。咱們現在得趕緊去找莫大人匯合，執行咱們的計劃，這才行啊！”
陳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裴壽，走吧，我們沿路返回去找裴兄。”
“等下，”顧小芸將孩子交給螺倩，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我也去。”
“這，芸娘子，你放心，我一定把裴兄帶回來的。”
顧小芸自知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她若是跟著陳洛他們，遇到敵軍，反而是累贅。
但是她極度不安，明顯感到左胸口深處出現了一道尖銳的慌亂，右手緊握裙襬，因為用力，突出了泛白的指節。
“我要去，必須要去。”
就在剛剛她忽然記起書中的情節—
戰敗後，殺親友，屠全城，他卻官至正三品，為中書侍郎，民間稱之屠城閻羅，偶有小孩夜半不寐，其父母用‘屠城閻羅’嚇唬之，才能入睡，屢次不鮮。
而他離黑化更進了一步。
顧小芸想來回想，這關鍵節點應是在狼牙城。
“我要見到他，我要親眼看到他，陳將軍，請帶我一起去找他。”
陳洛見她如此堅決，只能應下。
沿著小路往回走，血腥味越來越濃，時不時能看到屍體，有的是大昭百姓，有的是北蠻士兵。
樹林搖晃，陳洛察覺有異，連忙讓所有人隱蔽，沒過多久，遠處傳來噠噠的腳步聲，有一隊人馬正朝他們而來。
是北蠻人，他們還在搜山。
顧小芸屏住呼吸，偷偷看著他們經過，剛要鬆口氣，他們突然折返。
很有目的性的，舉刀砍來。
“芸娘子……”
顧小芸聽到陳洛喊他，她下意識轉頭，只見一北蠻人正朝她刺來。
緊接著，一道銀光閃過，是陳洛擋在她面前，硬生生受了一刀。
顧小芸伸手接住他，腳下不穩，兩人雙雙滾下山坡。
顧小芸趕緊爬起來，去找陳洛，小心將他扶起，心裡十分內疚。
“你怎麼樣，沒事吧？”
要不是她執意跟著，陳洛說不定就不會受傷。
陳洛額頭密密麻麻的汗，背疼得他直皺眉，但看到顧小芸擔憂的眼神，他還是輕輕搖搖頭，安慰她。
“我沒事。”
顧小芸給他處理背上的傷時，見傷口很深，幾乎見骨，她便更加愧疚了，她羞愧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對不起，都怪我太任性了，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