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生意,自然有裴卿言來決定。”
顧小芸的聲音雖然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現在只是暫時昏迷,我相信他很快就會醒來。至於生意,我們大房自會打理,不需要各位操心。”
二房和三房的人互相對視,他們沒想到這個平時溫順的裴家媳婦會突然變得如此強硬。
“大郎媳婦,你這話說得容易,可六郎現在這樣,誰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來?”二房的陰陽怪氣地說,“我們裴家的產業可不能就這麼荒廢了。”
“是啊,大郎媳婦,你得為整個裴家考慮考慮……”
顧小芸端坐在位子上,神情淡然,讓人看不清想法:“那你們說,想怎麼辦?”
旁邊一個看起來年紀挺大,挺有威望的白鬍子爺爺,看了看大家的臉色,慢慢地開了口:“生意沒人管,這哪行啊。我們靈溪鎮裴家之所以興旺,以前是因為大房能力強,我們才放心把生意交給他們,但現在……”
“叔爺爺,你說得對!”旁邊一個看起來有點發福的中年男人連忙點頭,“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富叔和貴叔都是一把好手,是該讓有能耐的上場了!”
另一個看起來挺瘦的男人卻搖了搖頭:“我覺得六郎君做得挺好的,交給他,我們放心!”
“賴子叔,你說得也對!但是六郎到現在還沒醒,這總不是個事兒吧?”
賴子顯得有點猶豫:“這……族長和富叔都在,還是聽他們的比較好。”
裴若富看起來有點煩躁:“六郎到現在都沒醒,我擔心得要命,哪有時間想別的?大家再給他點時間吧,年輕人,總是恢復得快!”
“這可不行,鄭記那幫孫子一直在盯著我們,自從知道我們裴家出事兒了,搶了我們多少生意!你們是咋想的?大房的,得分出來,不然我們裴家就完了!”
裴若富頭疼得要死,他生氣地說:“六郎還好好的,你們這是幹啥!二柱子,當初不是我大哥救你,你早就死在莊子上了,你現在竟然帶頭鬧事!”
二柱子一下緊張起來:“沒有,沒有,我只是提個建議。族長也在,要不問問族長?”
裴昌盛臉色嚴肅,眼神有點出神,他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兒。
當年靈溪鎮裴家很窮,是裴卿言的父親—裴若榮站出來,帶著一群年輕人開山淘金,後來又開店放貸,要不是他,裴家也不會有今天。
十一年前,他們得罪了上面的人,大房犧牲了自己,保住了裴家,六郎君就是那個時候消失的。
如今除了裴昌盛,其餘知道那事兒的人都被殺了。
他以為事情算過去了,沒想到還有見到六郎的一天。
那個時候的他,看起來像是受驚的小獸,齜牙咧嘴,眼裡全是防備。
大郎說他失憶了,啥都不記得了。
但裴昌盛覺得,他心裡清楚得很。
一族興衰,不能全放在一個人手裡。
他不願再重現十一年前的覆轍。
哪怕他疼愛裴卿言。
“二柱子說得沒錯,大房該交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