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後門出去,沒留神撞著一個端著很多東西的侍女。
結果,一個黑不溜秋、圓滾滾的藥瓶滾到了裴卿言的腳邊。
裴卿言一愣,隨手一撿,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這瓶子跟顧小芸給他的一模一樣,底部還刻了個雲朵,這種設計別的瓶子可沒有。
這可是顧小芸的獨家瓶子。
裴卿言眼神一沉,嘴角慢慢翹了起來,三個多月,終於讓他給逮到了。
“這玩意兒哪來的?”
那侍女平時被欺負慣了,此刻她趴地上直打哆嗦,不敢吭聲。
芳羽上前一步,擋在她前面:“大人,這丫頭手忙腳亂的,我替她道個歉,您就原諒她吧。”
裴卿言興奮得不行,忙追問:“這瓶是誰的?”
“是如月的……”
“她在哪兒?讓她過來!”
“如月她生病了,不方便見人,不如改天?”
裴卿言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芳羽頓時覺得從頭到腳都冰透了,緊接著就聽裴卿言說:“我有事問她,讓她過來,不然這醉君樓就別想開了!”
芳羽知道這人是惹不起的,只能親自去請如月,但裴卿言卻發話了:“讓木白去就行,你留下。”
裴卿言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才不讓我接近如月?要是她說出芸娘子的下落,那可怎麼辦?
芳羽賠著笑臉:“她膽子小,我還是自己去吧。”
下一秒,一把劍橫在她脖子處。
“我沒工夫重複第二遍!”
沒過多久,木白就把如月帶來了,她臉色蒼白,膽小如鼠,幾句話就問出了個大概。
芳羽在一旁絕望地看著,心裡暗道:對不住了,芸娘子。
裴卿言一下就開心了起來,他笑眯眯的,還不忘叮囑木白看好醉君樓的人,天一亮,就直奔莫家醫館而去。
西山鎮活菩薩,還真有點像她。
也不知她見我過來,會是什麼表情,驚訝還是害怕。
裴卿言只是想一想,便很開心。
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醫館外的茶棚處,點了壺茶。
天剛矇矇亮,醫館外便有人求醫,等到醫館開了後,他看到坐堂的有三位醫師,其中最邊上,蒙著面的是一位女子。
她身量纖細,頭髮完成一個高髻,穿著棉裙,披著厚厚的天藍色披風。
許是許久未見的緣故,他遠遠瞧著,竟覺得不是她。
可這天下會醫術且高超的女子,除了她還有誰?
裴卿言兩三步上前,伸手將那女子的面紗取下,面紗下的女子臉色大變。
而他的臉色亦是十分不好看。
她,不是她?
怎麼可能!
“這人是怎麼了?女娘給人看病多辛苦,他不看就算了,竟然還敢調戲人家?”
周圍的患者都站起來,氣呼呼地指責他。
方堂也趕過來,把那女子擋在身後。
“這位先生,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幫你治療,但你不能這樣對坐堂醫師,請你速速道歉!”
裴卿言神色有些恍惚,他還是不甘心,一把將方堂推開,壓低聲音問道:“敢問,這瓶子可是女娘的?”
那女子捂住臉,怯怯地看了眼裴卿言手中的黑色瓶子,點了點頭。
“那這瓶子是何人給你的,你認不認識一位姓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