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面無表情,彷彿對顧小芸的恐懼和疑問早已麻木:“這是規矩,你若不招,就得受刑。”
顧小芸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一旦受刑,無論結果如何,名聲和身體都將遭受無法挽回的傷害,她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思考著對策。
“明人不說暗話,叫你們老大來,有什麼事都好商量。”
那獄卒理都沒理她,直接把烙鐵往她身上一按,刺啦一聲,牢房裡立刻飄滿了烤肉的味,顧小芸疼得叫聲滿牢房都是。
就那一瞬間,感覺跟過了萬年似的。
她大汗淋漓,就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獄卒那幫人可沒心軟這回事,直接拿冷水往她臉上潑,等她慢慢睜開眼睛。
“說不說?”
肚子上的疼像針扎一樣,呼吸都疼得要命,眼淚一個勁兒地流,她咬牙勉強開口。
“你們想知道什麼,說吧。”
那倆獄卒互相看了一眼,沒動手的那個留小鬍子的男子笑了一下說:“大夫人,您這是何苦呢。當初那場時疫,您對我們有恩,要不是您,我阿母早就在那場病裡去了。其實,這案子關鍵的並不是您的不在場證明,而是誰才是害死老夫人的兇手。”
顧小芸心裡透亮得很,是張大海他不查真相,只想栽贓給她,這不是擺明了想公報私仇,把她往死裡整嘛!
那個小鬍子看她臉色有變,偷偷地挨近她,低聲說:“我這邊有個主意,咱們也想早點解決這檔子事,我就是隨口一提,大夫人不如把事情往裴六郎身上推……”
“你讓我冤枉他?”
“冤枉不冤枉的,哪那麼講究?他是個考生,長安考試院會給他擔保,縣令大人不會輕易對他下手。但你不一樣,大夫人,你就是個平民百姓,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他既然是你小叔,總該會體諒你的,對吧?”
顧小芸低頭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樣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心裡一下就明白了。
原來他們是想利用自己來對付裴卿言啊!
“你一開始不是說,這案子關鍵是要找出誰害死了老夫人,找到了不就結了,何必搞這麼複雜?”
獄卒一見她還不識相,臉色頓時就變了。
“我看你這是被打得不夠,我們縣衙的刑具可是有整整八十一種呢,對付像你這樣嬌滴滴的女子也有十二種專門的方法。大夫人,你想一個個都試試看嗎?”
“這是刑刑逼供,這是草菅人命!”
小鬍子獄卒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咯咯笑出聲:“裴家大夫人因心中有愧,於牢中畏罪自殺,您覺得這回答怎麼樣?”
他說完後,手上的夾棍猛地一用力,顧小芸指骨節節寸斷痛肝腸,幾近暈厥。
“招還是不招?”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處處針對他……”
“上面的事,我們做下人的怎會知曉,大夫人還是不要為難我們了,也放過自己,棄暗投明吧!”